,夏姐姐又辭了職,回家養(yǎng)胎。”
“夏姐姐懷孕那會兒,村長家對她可好了,什么都依著她。結(jié)果生了個女娃,村長家就變了臉。夏姐姐坐月子那會兒,他們不管不顧,也不管小孩,夏姐姐勞累過度,落了一身毛病,兩個月后病了一周,小孩也沒人管。”
“聽說,”葛藝緊緊咬著唇角,眼淚蓄不住了,“是活活餓死的。”
聽到這兒,墨傾和江刻周身的氣場猛然下降。
葛藝緩了好一會兒,擦了擦淚水,繼續(xù)說:“夏姐姐傷心欲絕,想離婚,出去工作,但村長家跟她算賬,要她還彩禮之類的,簡直無理取鬧,明明彩禮都給他家花了,夏姐姐還添了不少錢。”
“最后,村長家就說,讓夏姐姐再生一個男娃,就同意離婚。可夏姐姐怎么肯?”
“她逃過,被抓回來了。她是孤兒,孤立無援,又不想給養(yǎng)大她的人添麻煩,就一直自己受著。”
“后來,她大病一場后,忽然就老實了。就是,經(jīng)常背著背簍去山上采藥。一開始村長家還不樂意,但她說是生男娃的特效藥,村長家就高興了,默許了她這種行為。”
“但是,她后來一直沒懷上小孩。年前,她一病不起,病了兩個月后”葛藝深深吸了口氣,鼻尖通紅,“就再也沒醒來過了。”
墨傾和江刻都沒說話。
墨傾有料到,葛村長和葛木郭肯定沒說實話,但沒有想到,這背后的故事是如此的凄慘。
一個有事業(yè)有韌勁的女人,淪落為生小孩的工具人。
而,死后被公公、丈夫提起時,只有怨恨,沒有一絲悔意。
“夏姐姐一直勸我們,要讀書,往外走,出去了就再也別回來。”葛藝抽泣著,忍不住又哭了,“我們村很多輟學的女生,都是她偷偷資助的。她說,她會托人定期給我們打錢,直到我們大學畢業(yè)。”
“她走后”葛藝狠狠抹了把眼淚,“她說到做到的。她走后,我們還是收到了錢。”
墨傾狐疑地問:“有那人的聯(lián)系方式嗎?”
“沒有。”葛藝搖了搖頭,“不過,年前,她讓我寄了一封信,很厚,地點是長寧市。我把地址記下來了,打算以后出去了,去找找看。”
“什么地址?”
“好像叫EMO公司。”
聽到這名字,墨傾眼皮一跳,登時朝江刻看去。
江刻正在喝水。
墨傾又問:“名字呢?”
“沒有寫全名。”葛藝繼續(xù)說,“就叫江先生。”
“”
墨傾無言,用眼風剜著江刻。
江刻氣定神閑地喝著水。
過了幾秒,墨傾將視線一收,繼續(xù)問:“夏雨涼葬在哪兒了?”
“后山。”一提這個,葛藝眼淚如泉涌,完全止不住了,她哽咽著說,“她死后,村長家嫌她沒生男娃,不準她進祖墳,把她隨便扔后山的地里了。”
“我和兩個朋友偷偷挖了個坑,把她給埋了。可是,自從全村人生病后,村里人就找到埋她的地點,把她挖出來泄憤,現(xiàn)在”
葛藝一邊抹淚一邊說,說到后面,完全說不下去了,嚎啕大哭。
耳背的奶奶聽到聲音,忙從外面走進來,嘴里念叨著“藝藝不哭,藝藝不哭”。
她看不太清,走得又很急,跌跌撞撞的。
墨傾和江刻不約而同起身,快步過去,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老人家。
葛藝趕緊抹干眼淚,怕奶奶擔心,走過來安撫奶奶。她安慰了很久,奶奶才漸漸放下心。
墨傾和江刻靜站在一旁,瞧著這一幕,神情皆有些凝重。
在東石市,所有人都告訴墨傾,這個時代變好了,所有人的生活都好起來了,書上、網(wǎng)上也都這么說的,所以墨傾真就放了心。
但這個國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