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打聽消息。”
張安世聽罷,只點頭,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。
…………
鎮(zhèn)遠侯顧成回京,帶著數(shù)十個親兵,進入了金川門之后,便馬不停蹄,也不去五軍都督府,更不入宮請見。
而是火速先往家中去。
他在貴州鎮(zhèn)守兩年,也已離家兩載,心理最是放心不下的,就是家里的孫兒。
這顧成一輩子坎坷,他曾有七個兒子,兩個兒子早早的夭折了,活下來的五個兒子,卻都因顧成降了朱棣,全部被建文皇帝誅殺了。
如今整個顧家,只有顧成和顧興祖相依為命。
可憐的是靖難成功之后,朱棣命他鎮(zhèn)守貴州,那貴州此時還處于不毛之地,十萬大山,地無三尺片,天無三日晴,瘴氣叢生,當?shù)氐耐了荆灿胁簧俨豢蠚w順朝廷的。
因而……顧成不得不忍痛將孫兒留在京城,自己遠去貴州鎮(zhèn)守。
此番回京,是為了直接與皇帝和五軍都督府商議接下來對貴州的招撫大策。
他格外重視這一次機會。自己算是久鎮(zhèn)貴州,陛下不可能再派遣其他不熟悉地形的人去了,他這輩子極有可能在貴州終老,而這個孫子,卻是見一面少一面。
他一進入鎮(zhèn)遠侯府,心里激動到了極點,此時他全身披掛,一身戎裝,按著腰間的刀柄,疾步登堂入室,不理會迎接他的奴仆,口里卻不斷喚道:“阿孫,阿孫……”
等到了后庭,遠遠傳出哭聲。
顧成一聽,心要化了,腳步更急,便在顧興祖的臥房見了自己的孫兒。
顧興祖此時正趴在桌上號啕大哭。
顧成聽罷,也老淚縱橫,跨前一步,大呼道:“我的親親,我的乖乖,我的命根子。”
說著,一把將顧興祖抱了起來,爺孫兩個,來了個抱頭痛哭。
顧成只恨不得將顧興祖融入自己的骨血里,激動得放聲哭起來。
顧興祖哭得更厲害:“阿爺,有人欺負俺,有人天天打俺。”
顧成本是哭得心肺都要出來,這時一聽,眼里勐地躍過了殺機,猶如利刃出鞘一般,渾身鋒芒畢露。
“啥,是誰,是哪個不開眼的?”
“是張安世,是朱勇,還有……”
顧成勃然大怒,破口大罵道:“誰欺負俺孫兒也不成,走,找他們?nèi)ァ!?
顧興祖頓時大喜,臉上滿是淚痕,卻咧嘴笑了。
他掙脫著從顧興祖的懷里跳下來,道:“阿爺,俺曉得他們住哪里,俺帶阿爺去。”
他興沖沖的樣子,一個多月的委屈,此時全部釋放出來。
顧成手按著腰間的刀柄,齜牙裂目地道:“哪一個狗東西,瞎了眼睛,惹了俺便罷,欺俺孫兒,就算俺這幾斤老骨頭不要了,也要拼到底。”
顧興祖道:“阿爺,現(xiàn)在便去,先去尋張安世。”
在這房子外頭,幾個親信的親兵聽了,也是齜牙咧嘴,同仇敵愾的樣子。
誰不曉得侯爺在這世上孤苦無依,只有這么個孫兒。連顧興祖都敢欺負,今日若是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,便沒臉見人了。
他們要將腰間的佩刀半拉出來,雪亮的刀身便露出一截,寒芒閃閃。
顧成正待要隨顧興祖出去。
轉(zhuǎn)身之間,突然定住。
隨即,顧成的目光忽明忽暗起來。
“孫兒啊,這是什么?”
顧興祖正興沖沖的,要拉扯著顧成去尋仇。
卻勐地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阿爺好像一個鐵塔一樣,怎么拉也動彈不得了。
“阿爺,阿爺……”
顧成的目光正落在書桌面上,身軀依舊紋絲不動,隨即道:“孫兒,這……這是什么?”
他手指著,卻是顧興祖的功課。
這功課堆積得像小山一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