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清楚,這個時候越能早些去見大明皇帝,就越好,遲上片刻,皇帝起心動念,都有可能左右他的性命。
……
永樂五年十月十七。
此時,初冬來臨。
南京城多了幾分寒意。
蕭瑟的晚秋之風,將街道上的枯枝落葉,掃得紛紛揚揚。
而此時,王郎中才抵達了南京城。
去大漠的時候,太匆忙了。
幾乎是馬不停蹄。
可回來的時候,卻不急了。
連那內千戶所的隨員,似乎也因為旅途疲憊,所以在北平逗留了一會兒,才慢吞吞地一路南行。
畢竟公務已經辦成,現在處于事后煙的時刻,一路過濟南,至鎮江,走走停停的,等進來了南京城,已過去了兩個多月。
看著繁華如故的南京城,王郎中不禁唏噓道:“真是不易啊,此番回來,恍如隔世一般。”
說著,與內千戶所的人告別。
這一次最大的收獲,可能就是很別扭地和這些內千戶所的人相處,可好歹彼此之間,也有了一些交情。
有交情就是好事,將來說不準自己倒霉了,還能求這些內千戶所的朋友們手下留情。
當然,他也不敢停留,火速地趕往了禮部。
禮部尚書鄭賜聽聞王郎中回來,親自見他。
“情形如何?”
“非但沒有議和,而且辱國甚深……實在……哎……”王郎中嘆息。
鄭賜嘆道:“那韃靼汗,可有什么回音?”
“有口信,只是這口信……”
鄭賜捋須道:“其一,這事不是老夫叫你去的,對吧?”
“部堂的意思是……”
鄭賜繼續道:“其二……這既是安南侯交代的事,那么你的口信,也不必和老夫說,你自去見陛下,一五一十說明即可?!?
王郎中一臉懵逼,去的時候,部堂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啊,你說了你會保我的啊。
怎么轉過頭,就什么事都和你沒關系了!
想到那些口信,他要當陛下的面說出來,王郎中就禁不住打個寒顫。
他完全可以預見,陛下聽了,一定大怒。
而且此次事情也沒辦法,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,還挨了一頓罵,最后……可能就是他來背鍋了。
他心都涼了。
鄭賜笑容可掬地上前,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不要怕,若是觸怒了圣顏,你放心,等陛下息怒之后,老夫是會為你美言的。”
王郎中:“……”
陛下息怒之后,他可能就身首異處了。
鄭賜道:“我會上奏,明日有一場廷議,正好你去稟奏。好啦,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,總算是平安回來了,當沐浴一番,好好休憩一夜,不要操勞……咳咳……”
他咳嗽起來。
王郎中擔心地看著鄭賜:“鄭部堂的身子……”
“不知為何,這幾日總覺得身子有些不適……可能是秋冬之交,偶染了風寒吧?!?
雖說是風寒,可鄭賜卻覺得……和以往有些不一樣。
可到底如何,他卻說不上來。
次日,廷議。
朱棣召百官覲見。
張安世也被特別傳詔,顯然……是有事發生。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