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后幾天,謝縈懷的父親又催促了好幾回,謝縈懷推脫到最后,沒得法,又去見了令狐柔一面。 許是令狐家那邊教導了令狐柔了些什么,第二次見面,令狐柔的言辭就沒有那么生硬了。但即使如此,也是不如謝縈懷身邊那些女人來的體貼解意。 兩人在戲樓里聽折子戲,折子戲么,不都是寫才子佳人的嗎。尋常都是些女子和夫郎過來聽的,謝縈懷聽過幾次,就嗤之以鼻了。 但今天實在是無趣的緊了,謝縈懷落座聽了幾句,沒想到今日的折子戲和往日的不同,讓他提了幾分興味起來。 才子還是才子,佳人還是佳人。只是佳人是從小代父從軍,而后受到封賞不敢袒露性別,才子是宮中的琴師,偶一機會遇見這位女將軍,戀慕至極,扮作一位女子嫁給她。頗有些荒誕,唱詞卻寫的極好。 一字一句,一句一韻。 謝縈懷看到中途,就覺得奇怪,平常唱的折子戲,通俗直白,今日的折子戲,好似是經過哪位文人潤色修飾過的,有幾句謝縈懷幾番咀嚼,都覺得寫的精妙至極。而這折子戲,就好似…… 謝縈懷偏過頭,見那令狐柔也聽的極是認真,心頭隱約有些了然。 折子戲唱完,有人遞了大紅的戲單過來,這是唱折子戲的規矩,用以向聽客討要賞錢。 就像謝縈懷所說,令狐柔終究是個女子,她接過戲單,眼睫低垂,“戲寫的很好。” 說戲的人笑嘻嘻的作揖,“周公子寫的戲詞兒,姑娘真是趕的巧了,今日正好是第一場。” 謝縈懷即刻明白這是什么樣的把戲。 令狐柔心里微動,“周公子?” “是啊,姑娘要見見他嗎?”說戲的人問。 令狐柔搖頭,“不必了。” 謝縈懷會意,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,壓在戲單上。說戲的人笑瞇瞇的將銀子接過去,“謝小侯爺賞。” 謝縈懷揮了揮手,“退下吧。” 令狐柔聽了這一出戲之后,就有了幾分心事的模樣,謝縈懷心里知道,卻不說。等到令狐柔走了之后,謝縈懷繞到戲臺子后面,看到了仰頭逗弄鳥籠里小鵲的周瑯。 “我怎么不知道,你還有寫折子戲的本事。”謝縈懷靠著旁邊的柱子,望著周瑯。 周瑯花苞兒似的指間抵著青色的鳥羽,好看的很,“現在不是知道了嗎。” “她不見你,你這戲也白寫了。” 周瑯,“謝小侯爺,你知道為什么喜歡我的女人,比喜歡你的女人多嗎?” 謝縈懷挑眉。 周瑯說的是實話,論身份,論權勢,他哪一樣不勝過周瑯,但偏偏,他身邊的女人,卻遠不及周瑯身邊環繞的多。 “你不懂女人的心。”周瑯如是說。 謝縈懷不可置否。 …… 兩月有余,周瑯還未與令狐柔見過面。 謝縈懷心里也隱隱有些急了,兩家婚期早已訂下,成婚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。 但周瑯那邊,卻還半點動靜也無。 謝縈懷見到周瑯的時候,見到的是他伏在案上作畫的模樣。 周瑯很有才華,謝縈懷很早之前就知道,生在商賈之家,才識淵博,琴棋書畫無一不精。偏偏性子浪蕩散漫,對功名半點興趣也沒有。 謝縈懷走近了,才發現周瑯是在畫那人的發絲,炭筆削的很細,每一筆都畫的極其仔細。 周瑯聽到了動靜,抬頭看了他一眼,“來了啊。” 謝縈懷彎下腰,看那已經完成一半的畫作,和別的畫師不同,周瑯畫的人,逼真的好似一眨眼就能從畫中走出來一般。 “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那令狐柔吧?”即使知道周瑯是何等惡劣的性格,但見到他如此傾注心血的去畫一個人的畫像,謝縈懷還是忍不住問道。 周瑯長長的墨發披散在宣紙上,聽到謝縈懷的話,也沒有否認,“大概是一見鐘情。” 謝縈懷忍不住嗤笑了一聲。 周瑯沒有再做聲。 謝縈懷在一旁看著周瑯低頭作畫。 周瑯平日里人前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,私下里,卻傲慢自負的厲害,但現在,他伏在白紙上,清俊的面龐因為專注,而顯出十分的魅力來。謝縈懷看著都舍不得挪開眼睛。 怎么,會長得
3、周郎顧(3)(1 / 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