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卻覺得太生疏,“從前叫起來不覺得,今日一聽,你叫我哥哥,我叫你周公子,實在是生疏的很。”
周瑯沒想到令狐胤會忽然糾結稱呼的問題。
“以后我就叫你一聲周弟。”
周瑯叫令狐胤哥哥,是因為他是令狐柔的兄長,但這令狐胤忽然改口叫他周弟,他聽在耳朵里卻隱隱有幾分不自在。
令狐胤坐了下來,替周瑯將身上的被子掖好,“周弟好好養病,等你好些了,我就帶你在軍營里好好轉轉。”
周瑯困在院子里大半個月了,早就呆膩了,但他又不敢自己隨便在軍營里走動,怕闖出什么禍事,聽令狐胤所說,眼中就亮了幾分。
令狐胤從前就覺得周瑯才華斐然,卻不想他還有這樣的見識,方才字字句句都說進了他的心里。
朝中重文輕武風氣從前就有了,只聽說前朝有武將叛亂的事,所以皇上親近文臣,疏遠武將,他父親一生為皇上鞠躬盡瘁,最后在上陣殺敵之時,妻子卻被皇上寵幸的文臣謀害,后來皇上還一味包庇寵臣,實在是令人心寒。
周瑯卻不知道這樁往事的隱情,他還想著終于能出去走動,臉上的笑意掩藏不住,“我明日就能好。”
令狐胤看他眉眼都含著笑意,唇一彎就有傾倒人的艷色,那一日望著周瑯眼睛時的醉意又從記憶里鉆了出來,“不急。”
“將軍。”門口忽然傳來長青的聲音。
“何事?”令狐胤神色又恢復成了冷凝的模樣。
“云藏回來了。”
令狐胤聽到這一句話,臉上雖然沒有動容之色,周瑯卻看到他眼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逝。
要是其他的事,令狐胤就留下來陪周瑯吃頓飯了,但那云藏……
“哥哥有事就先去處理吧。”
令狐胤聽周瑯的話,面上冷意才淡了一些,“嗯,你好好休養。”
周瑯應了一聲,令狐胤就和長青一起離開了。
第二天,令狐胤果然又來了,周瑯昨晚裹著白熊皮睡了一覺,出了一身汗果然好了許多,他今天起的早,令狐胤來的時候,他已經洗漱好了。令狐胤看他氣色比昨日好上不少,就決定帶他出去轉轉。
現在正是早起操練的時候,外面守夜的士兵已經到了換崗的時候,所以人并不多,周瑯只上回迷路的時候逛過一回,許多地方都沒來得及看,令狐胤帶著他逛不說,還順帶著教他怎么認路。
修在邊陲的城池城墻高且厚,并且回環曲著,周瑯抬頭看,有許多城墻上還修著箭塔哨崗一類。
令狐胤帶他上了城墻,從高處望下去,周瑯就沒來由的想到固若金湯這個詞來——在下面走的時候覺得回環曲折,找不到方向,從高處上望下去,卻覺得那些城墻又是最好的防御工事,加上錯落有致的箭塔哨崗,即使有敵人攻破城墻,退入城中的士兵也能很好的依據地勢轉守為攻。
周瑯聽令狐胤講解,越發覺得令狐胤是不世的將才。
城墻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黃土,但周瑯卻在那黃土上看見了幾個靈活竄動的影子。
令狐胤順著周瑯的目光望過去,“那是北狄國的斥候。”
那些人隔得太遠,以至于周瑯一眼望過去分辨不出那是人還是什么。
“北狄的大軍就駐扎在五十里之外的夜狼山下。”令狐胤道。
周瑯并不熟悉這里的地勢,卻知道五十里相隔并不遠。
北狄國被稱作蠻夷,就是因為他們不受教化,每年七八月份,牧草長勢最好的時候,他們都要借著強壯的騎兵過來擄掠一番。邊陲原來也有許多城鎮,但因為北狄連年進犯,許多城就成了空城,埋在了黃沙下面。近幾年北狄新皇登基,野心膨脹,進犯的就越來越頻繁。皇上不堪其擾,才修了城墻令令狐父子鎮守邊陲。只是近來國中有饑荒流民作亂,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