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令狐胤在軍營里轉了一天, 到晚上的時候,周瑯就順勢留在令狐胤這里用膳。
令狐胤平日里都是一個人, 飯菜也沒有那么講究,但今日周瑯過來了, 令狐胤也講究了一回。但周瑯病了一場,才緩過來,胃口不大好,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。
收了桌子,外面天色還尚早。
令狐胤看擺在一旁桌案上的棋子,“外面天色尚早,周弟來手談一局?”
周瑯想著現在回去也無事, 就留下來和令狐胤下棋。
令狐胤在棋藝方面頗有造詣, 兩人下了幾局,勝負參半。兩人不是博弈,所以對勝負也不怎么看重。
“想不到周弟不僅文采出眾,連棋藝也是一流。”令狐胤執黑子觀面前棋局。
周瑯落下白子, “從前陪謝小侯爺下多了, 也學了些皮毛,不想今日讓哥哥見笑了。”
令狐胤黑子隨即落下,“謝小侯爺從前也是名滿京都的才子,周弟能與他對弈,可見棋藝也是不凡。”
“名滿京都?”周瑯是在臨安與謝縈懷結識的,倒是不知道他還是個有名的才子。
“很久之前的事了,想來謝小侯爺也不是喜歡翻舊賬的人。”令狐胤見周瑯神色, 就知道謝縈懷應當瞞了周瑯不少事。
“不知道謝小侯爺從前是個什么樣的人。”周瑯認識謝縈懷的時候,那廝就是個尋常的浪蕩子,成日流連在那迷津渡舞女的裙袂下,后來兩人認識之后,周瑯又想盡花樣的帶著謝縈懷玩樂,于是看起來就不成器的謝小侯爺就更不成器了。至于謝縈懷來臨安之前是個什么模樣,周瑯一點也不知道。
令狐胤倒是已經很久沒有去想從前的事了,“我與謝小侯爺算得上是年少相識,只記得當初我認識他的時候,他就已經是太子身邊的伴讀了。旁人提及他,都說是驚才絕艷的人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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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天色已經黑了,那個番邦的奴才進房間里來點燈。
周瑯知道謝縈懷曾經住在宮中,但用謝縈懷自己的話來說,是因為王府中無人照拂他,所以他的姑媽將他接宮里照顧。
“當初因為謝小侯爺太過聰慧,皇上還說過,以后要將皇位傳給他。雖然只是戲言,卻也足以可見謝小侯爺是何等不凡的人物。”令狐胤抬起頭,望著出神的周瑯,“周弟,到你了。”
周瑯這才驚醒,落下一子到棋盤上。
謝縈懷雖然是皇親國戚,但畢竟不是皇帝的血脈,皇帝如果真的說過這句話,那么那些真正的皇子心里會作何感想呢?
“我聽人說過,周弟舞勺之年就考取了秀才。”令狐胤說。
周瑯想了想,記起來了確實是有那么一樁事,“當時父親敦促,就去考過一次。”后來周瑯實在不愿走仕途,就沒有繼續考下去,只掛著一個秀才的頭銜至今。
“周弟那樣的年紀就能考取秀才,若是從仕為官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令狐胤說。
周瑯搖頭,“如今雖是重文輕武,但國家大事,確不是我這樣的書生可以左右的。”
“周弟何出此言?”令狐胤方才提到那樣一樁往事,也是心底的好奇,周瑯雖然是個公子,但經商畢竟是個低賤的行當,若是考取功名,入朝為官,后輩都能受到恩蔭,“如今朝中蒙受圣寵的都是文官,那尚書令言烈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”
周瑯自知之明還是有那么一丁點的,“我腹有詩書萬卷,但未上過戰場,未參加過農耕,蒙得帝王圣寵封侯拜相又如何,你讓我一個書生去指點將軍如何領兵作戰?讓我一個書生去指點百姓如何栽秧種田?”人啊,始終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,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,做不好落個誤國的惡名,做的好落個忠臣之名還要提防皇帝是否想著功高震主,比起這無論好還是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