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胤聽了,就勒馬在山下等候。
肖時卿和燕城各自領了一隊騎兵,只是山路險阻,土地濕滑,進了山不得已就只能下馬搜尋。
燕城走了幾步,被泥水滑的險些絆倒,肖時卿扶了他一把。
燕城是小孩心性,什么話都要當即說出來,“也不知將軍是怎么想的,讓我冒雨來山里找人。”
肖時卿扶了燕城之后,就拔劍將面前攔路的灌木砍開,自己幾步跨過去,往山林里面尋找。
燕城領著一隊人跟在他身后,“那個周公子是個什么人物,將軍為什么非要找他不可?”
肖時卿也不看他,“將軍的命令,我等照做就是。”
燕城聽肖時卿聲音冷硬,又要說什么,肖時卿卻忽然道,“山林廣袤,我們還是分開尋找。”
說完不等燕城反應,就領著人往更深處走去了。
燕城望了他的背影一眼,帶著人往相反的方向去尋找。
周瑯聽四處有腳步聲,只當是那三人又要追來了,縮在灌木里瑟瑟發抖。等那腳步聲越來越紛亂嘈雜,他才抬起頭往外望了一眼——外面約莫有二十幾人,周瑯看不清他們的穿著,也不敢貿然出去。
那一隊人走近了,他忽然聽到一個人的聲音——
“燕郎將——這邊已經找過了。”
燕郎將自然就是進來搜山的燕城,他手上握著用來劈砍灌木的刀,“這里不還有一處嗎?”
周瑯見到了兵刃的寒芒,更不敢做聲了。
燕城走到周瑯藏身的灌木旁,抬手就要將那叢擋路的灌木劈開,他卻忽然見到灌木里好似藏著什么——從外面看,能瞧得見白光。
他舉起手上的刀,將那叢灌木從中分開,就看到躲在其中抱著雙臂的周瑯——周瑯全身不著寸縷,滿頭青絲打濕了,貼在肩胛上,他抱著手臂正好怯怯的望過來。
這一眼,燕城真的當自己遇見了山野間化為人形的精怪。
周瑯看他手上拿著刀,就有幾分畏懼,“別殺我……”
燕城這才回過神來,他連忙將手中的刀拋開,蹲下去和周瑯對視,“你是誰?怎么——”他看到周瑯沒有穿衣裳,“怎么在這里?”
周瑯自然不會說自己方才受到了什么樣荒唐的對待,“有人要殺我。”
燕城看他肩膀發抖,又害怕又嬌弱的模樣,胸腔里的一顆心在這冰冷的雨夜里忽然滾燙了起來。
“沒事了,我帶你下山。”他將手遞給周瑯。
周瑯看他身穿甲胄,就知道應該是軍營里的士兵,他就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。
燕城望著掌心里那白的發光的五指,忍不住將它握在了手掌中。
同他一起來搜山的人看到他在這里蹲了許久,叫了一聲‘燕郎將’,走過來看到一個全身赤裸的人從灌木叢里站起來,一下吃驚的嘴巴都合不攏,半晌才將自己的聲音找回,“周……周公子?!”
周瑯自然不認識這個叫他‘周公子’的人。
燕城聽到這個稱呼,也是吃了一驚,“你是——周公子?”將軍找的那個,周公子?
周瑯也約莫猜出這是令狐胤手下的士兵,他正要開口,卻忽然冷的打了一個噴嚏。
燕城在心里罵了自己一聲,然后連忙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周瑯裹上,只是他披風也是濕的,只能起個蔽體的作用。
“敢問軍爺,認得我?”周瑯裹上披風之后,才終于自然了一些。
那人點頭,“我在演武廳見過公子一回。”
周瑯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那人道,“周公子,將軍讓我等上山來找你,現在我們護送你下山——將軍就在山下。”
周瑯聽到令狐胤也來了,心里才終于松下一口氣,“如此,就勞煩各位軍爺了。”
燕城望著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