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到城鎮,令狐胤抱著周瑯下了馬, 敲響了一家客棧的門。
開門的男子看令狐胤打扮之后, 也不敢關門,只得硬著頭皮將兩人迎了進來。
“軍爺……”
令狐胤丟出一塊純金的令鑒, “我要一間客房和熱水。”
男子見那令鑒上大大的‘大將軍令’四個字,臉色一白 , 哆嗦著雙手將令牌雙手捧起來還了回去,“軍爺,樓上請——”
令狐胤收了令鑒,跟著引路的人往樓上去了。
送令狐胤進了客房,男子弓著腰站在門外, “軍爺, 小的先下去燒水了, 有什么事, 只管吩咐小的就是。”
令狐胤‘嗯’了一聲,男子就帶上門出去了。
周瑯已經凍僵了,濕透的披風貼在身上, 令狐胤將他放到床上,周瑯解了還在往下滴水的披風, 扯著被子就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。
令狐胤蹲在床邊望著他,“我看看你腳上的傷?!?
周瑯就將受傷的腳伸了出來。
令狐胤看到他腳腕上那一圈紅痕, 垂下眼將他的腳托了起來。
周瑯腳底的傷口已經泡的發白, 令狐胤將他腳上的水跡擦干, 又輕輕將他傷口里嵌著的細小砂石吹出來。
周瑯哆嗦了一下, 腳下意識的想要縮回來。
令狐胤的手握著他腳腕上的紅痕,不讓他掙脫。
“哥哥……”
令狐胤沉靜如水的目光晃動兩下,松開了手,“等下涂些金瘡藥。”
周瑯應了一聲,將腳縮回被子中。
門外傳來敲門聲,“軍爺,熱水燒好了。”
令狐胤起身開門,放那男人進來將熱水倒進浴桶里,幾個來回之后,屋子里都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。
打發走了男子之后,令狐胤走到床邊,將周瑯從被子里抱了出來。
周瑯驚了一下,就要掙脫。令狐胤道,“你腳上有傷,就先別下地了?!?
周瑯還是不自在的很,“只是小傷而已,無礙的?!?
令狐胤卻不答,將他抱到浴桶中,周瑯抱著肩膀縮進熱水里。
令狐胤退到床邊坐下,周瑯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不知為何,他總是覺得令狐胤今天奇怪的很……
“周弟。”令狐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
周瑯應了一聲。
又沉默了好久,令狐胤才開口,“你執意要與小柔和離?”
周瑯聽到大舅子問的這個問題,哪里敢含糊其辭,“是?!倍笏旨奔苯忉尩?,“柔兒待我一片真心,我,我卻……”周瑯覺得招蜂引蝶那個詞說出來有失妥當,就隱去了,“實在羞慚的很?!?
“已無轉圜余地?”令狐胤的聲音里好像帶了些其他的意味。
“是。”周瑯卻沒有聽出來,他也已想清楚,令狐柔是將門之女,他卻不過一個商賈的兒子,就不提門當戶對的事情,他天性浪蕩,一生一世一雙人做起來何等艱難,往后拖下去,只怕更傷人心,“我自請下堂,絕不污損柔兒名聲?!?
反正他聲名狼藉,再擔個‘下堂夫’的稱謂也不要緊。
“周弟可有心悅的人?”令狐胤的聲音幾乎就在耳后。
周瑯卻還未察覺,“未有。”他對令狐柔是真真的一見鐘情,只是這夫妻的緣分又何其的短暫。
令狐胤傾下身子,幾乎是貼在周瑯的耳邊,“我心悅你。”
周瑯連忙回頭,他看到令狐胤就在咫尺,往浴桶另一旁縮去,濺起的水花落了一地。等到和令狐胤拉開了距離,周瑯才勉強笑到,“哥哥,你方才說什么?”他每個字都聽清了,卻又好似一個字都沒有聽清。
“我說——”令狐胤的面容在氤氳的水汽里浮現出來,他攬住周瑯的肩膀,而后吻上他的嘴唇,這一吻一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