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胤起身,換上昨夜脫下的濕衣之后,扯了還帶著余溫的薄被,裹著昏睡的周瑯將他抱了起來。
外面天已經放晴了,昨夜下了一場大雨,今早起來卻能聽到啾啾的鳥鳴。
令狐胤抱著周瑯下了樓,坐在柜臺里打著瞌睡的小二聽到動靜驚醒過來,看到準備出門的令狐胤,迎上來,“軍爺,您這是——”
令狐胤已經走到了門口。
那小二還記得昨晚看見的金光閃閃的將軍令,哪里敢怠慢,“軍爺,您要不要用個早膳再——”
令狐胤果然停下腳步。
“我的馬呢?”
小二愣了一下,“軍爺,您的馬在馬廄里,喂好了,小的這就給你牽過來。”
周瑯的腳從薄被里探出來,令狐胤扯著被角將他的腳包裹住。
過了一會兒,小二將馬牽到了門口。
令狐胤抱著周瑯翻身上了馬,小二只看到那從被角里露出來的一段雪白手臂,然而不等他細看,令狐胤就將那段手臂也蓋上來了。
天亮的朦朦朧朧的,今日應該是個大晴天,所以起了霧,看不清面前的場景。
令狐胤本來要直接回邊陲的城池里的,策馬走了一半兒,卻見到地上馬蹄只有去的痕跡,他勒馬折返,在浮邱山的一處山坳里找到了修整的一隊騎兵。
昨夜找到人之后,因為雨下的太大,馬蹄站不穩,他們就尋了一處山坳避雨。
肖時卿坐在一堆篝火旁烤衣服,他見到令狐胤,連忙起身,“將軍——”
他這一聲驚醒了周圍的人,那些士兵紛紛站起來向令狐胤行禮。
燕城一夜都沒有睡,隨著肖時卿那一聲落地,他最先看到的不是令狐胤,而是他抱在懷里的,像是一個人的東西。
將軍,應該抱的是周公子……
“昨夜辛苦了。”令狐胤身上的衣服還是濕漉漉的,衣角上還不住的往下滴著水,“回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為首的幾個郎將齊齊應了一聲,熄了面前燒著的篝火,牽了馬跟著令狐胤往山坳外面走。
肖時卿只知道找到了周公子,卻不知道那周公子是個什么情況,被將軍抱在懷里……莫不是受了傷?昨夜將軍那么急的帶他離去,是去尋找大夫么?
燕城比起肖時卿,則更要心事重重一些。
趕路趕到中途,一直被令狐胤抱在胸口的周瑯被顛簸的醒來,他往后望了一眼,看見了一隊浩浩蕩蕩的騎兵。
令狐胤看到他醒了,嘴唇還有些慘白的模樣,就勒馬停了下來,“很難受么?”
周瑯都不敢看他,但他也看得出這是返回軍營的路,心里抖的厲害,“我要回臨安,我要回臨安——”他去推令狐胤,令狐胤穿著堅硬的甲胄,他哪里推的動。
看著周瑯掙扎,令狐胤目光顯出幾分柔情來,“等打完這一仗,我帶你回去。”
“不——不——”裹在被子里的腿踢蹬著,“我要回臨安!謝小侯爺呢——他在哪?”
令狐胤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樣,“明年開春的時候,我就帶你回去,好不好?”他握著周瑯踢蹬的腳踝,扯著被子將他的雙腿裹了進去,“你要是無聊,我就陪你下棋。”
周瑯哪里敢跟令狐胤呆在一起,他身上每一寸都疼,股間還有什么東西正在汩汩往外流出一樣——實在是……
“你放開我!”聲音啞的厲害,是昨晚哭的太厲害了。
令狐胤沉默的用被子將他整個裹住,哄他的口氣有些無賴,“昨晚不是告訴你了嗎,放不開。”
“令狐胤!你——你!”
令狐胤笑了笑,用被子將他的胳膊包裹住,“我不想讓你再哭一回。”
周瑯一瞬間就明白了令狐胤話中的深意,他嘴唇哆嗦兩下,望著好似一瞬間變的陌生的令狐胤。
“乖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