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她動作一頓,忍不住冷聲道:“記得殿下早膳愛用葷餡的包子,素饅頭不喜歡,其實也不必勉強自己。”
“你還記得我愛用葷餡的包子。”
明檀一哽:“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”
“很重要。”
“你對我,很重要。”
屋中一時又陷入了沉默,明檀放下瓷勺起身,一言不發地往外走。江緒略遲,也緩步跟了上去。
……
既是打著來莊子會賬的名頭,那這賬虛虛實實,也總是要會一遍。
這一整日,莊頭管事作陪,領著明檀在莊子里四處轉悠了圈,回頭又將這兩年的賬冊都搬了來,交由明檀翻閱。
江緒一直靜靜跟著,賬冊送來,偶爾也翻上一本,明檀沒怎么理他,但也沒趕他走。
日暮時分從莊頭管事家中出來,明檀邊往前走,邊沉著氣對身后的江緒說道:“殿下放心,既然殿下都說,只要我一日是定北王妃,便可保一日靖安侯府,那就算是為著侯府,我也會盡好王妃職責,會完田莊的賬,我自會回府,殿下委實不必在此處浪費時間。”
“我并不覺得在浪費時間。”
“可我覺得是!”
明檀終于憋不住了,這男人大老遠追過來,光禿禿一個人什么都沒帶絲毫顯示不出誠意也就罷了,若是有話要當面與她說,她明明也給了許多開口的機會,可他就是和根移動的木頭似的,跟在一旁靜靜杵著,什么也不說。
想當初舒二那般舌燦蓮花,說得她都要信了,怎么到他這兒就沒話了呢,復述一遍不會?他杵在跟前一言不發是想讓她參透他面上本就不多的表情自行意會?
她只不過就想聽他多費些唇舌,親口同她從頭到尾解釋一遍,即算當初娶她是一場算計,即算皇上想從爹爹手中拿回兵權,他明明知曉也只是冷眼旁觀,可只要他親口多解釋幾句,若是錯了,賠聲不是,哄哄她,她那么喜歡他,也許就原諒了呢?
明檀越想越氣:“你不要再跟著我了,我不會再喜歡你了!”
“不會么。”
“不會!”
“那你為何要在家書中附上烏恒玉?”
“那是哥哥擅作主張,與我何干。”明檀在送這玉牌之時就早早兒想好了說辭。
江緒也不打算在這一點上與她多做糾纏,又問:“那你為何去靈渺寺祈愿,希望我能平安轉醒,順利還朝?”
“你怎么知道!”明檀回身,滿臉驚愕。
“我還知道定北王妃虔誠向佛,本王轉醒橫渡越水的消息傳入上京,定北王妃便親臨靈渺寺還愿,給靈渺寺諸殿神佛都捐了金身。”
明檀已然是驚愕得說不上話了。
她全然不知,她每回去靈渺寺祈福時的碎碎念,都落入了偏殿藏書閣小沙彌的耳中。
這小沙彌是慧元大師的徒弟,綏泱攻下后,慧元大師給江緒去過一封信,明檀的諸多碎語,都一字不落地記在信中,送到了江緒面前。
“佛祖一定要保佑我家夫君平安轉醒,若如愿以償,信女愿三年食素……不,三年食素未免有些為難于我,且女子若僅是食素于身子也有些妨礙,那還是給佛祖重塑金身吧,若如愿以償,信女愿給寺中所有神佛都捐獻金身。”
……
“夫君雖已平安轉醒,然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,榮州還有那么多縣鎮,信女怕奪回綏泱后他與屬下心驕自滿,輕敵生變,還請佛祖保佑夫君,定要順利還朝。信女愿重添香油,修葺貴寺。”
……
明檀聞言,腳下不穩,踉蹌了下。
到此關頭,她仍是嘴硬,不肯承認自個兒的關心:“我希望你早日轉醒順利還朝那是因為,因為我心系大顯疆土,盼著能早日的收復北地十三州,你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,定然,定然影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