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從不是抽煙的人,家中自然也沒煙。
顧黎將手收回來,靠著床頭,忽的用手指在被面上輕輕敲了兩下,若有所思。
少年在床上翻了個身,低聲嘟囔了句什么。顧黎聽見這動靜,低下頭來定定地望著他,慢慢摩挲著他光潔的臉。
“別嘉言。”
他緩緩把這個稱呼在嘴里咀嚼了一遍,驟然闔了闔眼。
“如果說,我像是和你認識了很多輩子——”
“是不是很荒唐?”
尾音輕輕的,卻沒有人回答。少年皺著眉摸索半天,重新拽到他衣領,便立馬迫不及待將手探下去,直到觸著他結實的小腹,這才滿意地咂咂嘴。
顧黎忽的笑了笑。他把人往懷里帶了一把,低聲道:“很多輩子也好。”
他還想再陪這個人很多年。
顧黎從來不信命,也不信什么前世。可毋庸置疑的是,在半年之前,他對別嘉言這個人從未有過半分興趣——所有的關注都是在一天里奇怪地投注過去的,別嘉言的呼吸,別嘉言的話,別嘉言的小心思,這些突然有了意義,都在他心里一一掛上了號。
顧黎學理,知道感情也和化學實驗一樣需要催化劑。
但他并沒有催化這一步,洶涌的感情是自動泛上來的,從頭到腳將他打濕了個透徹。顧黎再想起半年前的那一天,能記起許多有違和感的細節。
他心里有了猜想,卻一句也沒有說出來。
杜云停第二天起來時,頭疼的不行。他一眼瞅見床上放著的抱枕,很嫌棄地扔了,“這上頭畫的是什么?”
顧黎正在穿衣服,頭也不抬地回答:“你兒子。”
杜云停的手就是一頓,驚悚地把抱枕抱回來看,一連串地喊系統。
二十八!二十八!
7777:你叫魂呢?
杜云停說:我打蛇精了嗎?——我是說,我救爺爺了嗎?剛剛顧先生怎么說這上頭有我兒子??
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,沒看見什么濕的地方啊……
7777:……
7777:你就只有那兩億個兒子嗎?
杜慫慫想了想,很是懷疑地說:你在這上頭?
系統不樂意了,再次強調,我不可能給你當兒子!
杜云停就不懂了。
他在這個世界,哪兒還有別的兒子?
7777涼颼颼道:是你上個世界的兒子。
……?
7777幸災樂禍,把昨天的錄像都播給他看。
串戲了,這位同志。
看完了的杜慫慫:!!!
臥槽,這串的還不是一點兩點——這串的遠了去了!
他登時有點心虛,抬起頭來小心翼翼打量顧黎。顧黎沒什么別的表情,只撿起地上的皮帶重新束上,淡淡道:“起床洗漱,我去熬湯。”
杜云停松了一口氣,想想又覺得荒唐。
也是,正常人只會覺得他是耍酒瘋,哪兒能想到幾輩子這樣荒唐的事上呢。這到底是個唯物世界。
在那之后,顧黎表現的沒有半點異常,仍然一如既往盯著他學習。節后,幾所大學的自主招生也陸續開始,學校推薦了幾個學生,去參加國內數一數二的兩所學校的招生考試。
顧黎自然是其中之一,林華翰卻第一次沒被選上。自從被爆出家境之后,他在學校里頭也沒了擁護者——倒不是因為他家庭條件不好,學生們的眼睛都透亮,看不慣的是他居然假惺惺地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有錢人,讓人惡心。
學校里的孤立很簡單,一旦有了這種對立情緒,班里人都會若有若無避開他。不同他說話,不同他接觸,偶爾碰下手臂,都跟蹭著了什么臟東西一樣拿紙巾擦許久。出了這個班,隔壁女學委又將他形容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