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。
“隊長,他們要跑!”一個偵緝隊員扯嗓子喊。
“用不著你說,老子長眼了!都他娘的別藏了,趕緊起來,給我跟上!”
四十多人的偵緝隊立即貓腰出了樹林,離開河岸的綠色帶,銜著二百多米遠,繼續追擊,懾于機槍,自然是保持距離的追擊,保持隨時臥倒的警惕,像是草原上一群跟蹤牛群的豺狗,亦步亦趨,小心翼翼。
向南撤退中的胡義不時地回頭觀察著身后的偵緝隊,一直到他們離開了河岸二百多米遠,到達了那個淺坑的位置,終于停住腳步,細狹的眼中閃過一抹戾色:“準備戰斗!”
這一次,連馬良也詫異了,不禁脫口問:“哥,你說啥?”
個個大眼瞪小眼,全以為聽錯了,尤其楊干事最甚,下巴基本都掉了。
胡義沒有回答馬良的不解,冷下臉對楊干事道:“帶上周醫生,再往南走五十米隱蔽。”
然后對九班下達命令:“全體散開臥倒,準備射擊!”
班長這是真要打?如果要打,剛才在那淺坑里打不是更好?有不解,也不再問,九班的幾個人當即反身趴下,擺出了槍。
胡義把羅富貴背后的鋼盔扯下來,扣在小紅纓頭上,然后將手里的步槍也遞給她。
“戴這東西不舒服,我打不準!”小紅纓不想戴鋼盔。
“那你就去后面陪他們吧!”胡義的話讓小丫頭立刻沒了動靜。
拿過羅富貴手里的機槍,仔細地擺在胸前,胡義看了看北面開闊地上那些猥瑣的身影,淡然道:“步槍向右射擊,我負責左面,把他們給我打進坑里。現在開火!”
槍聲驟然響起,在夕陽下的開闊地上,二百多米外的偵緝隊,齊刷刷地貼在了地面上。有兩個人當場沒了動靜,有四五個人還在翻滾哀嚎。他們是屬老鼠的,趨利避害是天性,看著身邊正在哭嚎的同僚,盡管事先已經有了心里準備,也被嚇炸了頭皮。
子彈在呼嘯著,打得碎石在跳著,偵緝隊的人在爬著,拼命地拱著,當他們渡過了最初的驚慌,終于看到,一些聰明的隊友已經連滾帶爬地竄進了那個巨大的淺坑,于是毫不猶豫地跟著爬過去。
片刻后,槍聲停了,除了六七具倒霉的尸體,其余的人全藏進了那個淺坑,偶爾探探頭觀察情況,龜縮不動了。
馬良放下槍,呆呆看著對面,下意識地說:“屬耗子的嗎?這動作也太快了吧?我才打了四發,一發都沒中呢還!都鉆了坑了,這咋辦?”
胡義拔下了空彈夾,扔給羅富貴,然后插上個新的:“別廢話了,現在你帶流鼻涕和傻子,找好讓他們逆光的方向,從西邊抄過去。在山上怎么練的,現在就給我怎么做。”
在大北莊的山上,以小紅纓為假想敵的那些演練,其實就是最基本的步兵班進攻戰術:機槍壓制掩護,步兵小組迂回拔點。雖然這是開闊地,但是對手不是鬼子,只有短槍,全無戰術意識,所以,胡義看到淺坑后,想到的辦法就是利用偵緝隊怕死的天性,讓他們自覺形成一個以為安全的點,然后對他們發動‘進攻’。
馬良終于明白了胡義的用心,心里立刻亮了,朝劉堅強和吳石頭喊了一聲:“跟我走!”然后提起步槍,貓下腰就奔了夕陽的方向。
胡義和小紅纓不時地射擊著,打那些偶爾探頭觀察的家伙,雖然他們像泥鰍一樣滑溜溜的,很難傷到,但是胡義也不急,反正目的就是把你們壓在坑里,早晚你們都得死。
奔跑中的馬良一直注意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,直到被夕陽拖得長長的那條影子恰好直指淺坑位置,才停住了,一揮手,和劉堅強吳石頭開始朝淺坑前進。
坑里的偵緝隊看到了有三個人轉移到西邊,但是二三百米距離外,看到了又能怎樣?也不覺得有什么危險,有種的你就過來。
三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