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早上有云,無風,已經升起的太陽時而光芒萬丈,時而躲進云霞。
吃過早飯后的胡義敞開了門,推開了窗,站在窗口閑適地看著天,外面的空氣比病房里好多了。
院子里走來了高挑的周大醫(yī)生,一身軍裝沒穿白大褂,肩膀上倒背著一支步槍,雙手中各拎一個挎包向這里走來。槍背得不規(guī)范,導致槍口不停地打著她的腿,挎包不太輕,拎在她手里看來很不舒適,左扭右晃看起來很可笑。
“看見了還不出來接一下嗎?”
趴在窗口的胡義笑了笑沒動:“我可以出院了?”
周晚萍進屋,將挎包和步槍往胡義的床上一扔,咣啷啷一陣響,然后坐在床邊催促:“把你的破爛收拾一下,穿戴起來,趕緊的。”
“這么急著趕我走?”
“一會跟我出發(fā)。”
“跟你出發(fā)?”胡義還以為是可以出院了。
“別廢話了,趕緊的。我要出去一趟,你跟班當警衛(wèi)員。”
“大姐,不出院我就還是傷員,你們保衛(wèi)科那么多人你找誰不行,輪得到我么?這太不仁義了吧?”
見胡義還趴在窗口懶洋洋地不愿動,周晚萍一抬臉: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兵,我能讓你在這住一輩子信不信?
胡義終于離開了窗口來到床邊,看了看被周晚萍送來的東西問:“我的背囊呢?”
“血浸的太多,洗不出來了,讓我扔庫房去了,東西都塞這倆包里了還不快點”
“遵命”
胡義無奈坐下,重新系緊了鞋帶,從包里翻出綁腿開始打,迅速而又仔細,像是在編制工藝品。
坐在旁邊的周晚萍看著他手里的綁腿前后翻轉,漂亮的輪廓正在快速成型,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綁腿:“哎,你這打法這么怪呢,怎么要兩副?有空教教我。”
悶頭忙碌的胡義沒多想,順嘴說:“你還是別學這個了,這打法顯得小腿結實厚重,不適合你這女人,豈不毀了你那么好看的長腿。”
這句話讓周晚萍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怪。
完成了綁腿,起身,拿起皮帶,穿上了皮彈盒,刺刀鞘,皮背帶,束起腰間上衣,扎緊;打開彈盒檢查子彈,拎起雪亮刺刀對著光源晃了一眼刀刃,入鞘;規(guī)整外套褶皺。
盒子炮兩把,一把有槍套另一把沒有,當場把子彈全卸了,再一發(fā)發(fā)重新填滿,啪嗒啪嗒清脆地發(fā)出聲響,然后將裝進槍套的那把挎背在右側腰后,另一把打開保險塞進挎包;裝了手雷和手榴彈的挎包斜挎在右側,裝了駁殼槍的挎包斜挎左側,接著背上水壺。
呼出一口氣,拎起那支三八大蓋步槍,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了一遍,發(fā)現了槍托上的新變化,眼中不由劃過一抹淡淡的笑。兩只小狗的圖案邊上又多出個東西,似乎一個三角形穿起了兩個圓圈,小丫頭又畫上了那輛自行車。
扯著背帶甩手將步槍背在肩膀后,最后拿起了軍帽,于凈整潔,被周晚萍洗過了,散發(fā)著肥皂的馨香。習慣性地擠了擠帽檐,讓它變成自己喜歡的弧度,右手捏帽檐左手攏帽后,從前向后認真地戴上頭頂。
至此,那個氣質與眾不同的挺拔軍人再次映現在周晚萍的眼中,一如水邊沙礫時的他,仿佛鳳凰涅檗。
“怎么了?我……哪里不對勁?”胡義對著那雙看得有點失神的眼睛問。
“呃……哦……沒事,我只是奇怪……你為什么喜歡帽檐彎彎的?還戴那么低?”
“這樣更顯得我不是人。”
這個答案出乎了周晚萍的意料,忍不住撲哧笑了。這小子居然會開玩笑了?沒想到。
李響靜靜地坐在破桌子邊上,呆呆地看著窗外院子里那棵生機勃勃的皂莢樹,聽著遠處操場上傳來的陣陣訓練聲
離開了師里,到這好幾天了,感覺和別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