擔心道:“你說,這位老先生作序這么多,會不會不值錢了呀?!?
“有可能”,陳恪苦笑道:“字典的事先放一邊?!?
許是這年代,見一位名人太不容易,何況是歐陽修這樣的大名人。一直到沙澳渡口,防恪幾個都沒插上話。
渡口很小,歐陽修下了船,朝眾人抱拳道:“服喪之人,便不招待諸位到家去了,萬望海涵?!?
眾訪客纏了歐陽修一路,已是心滿意足,便依言與他作別,連船都沒下,等著的再返回縣城。
離開渡口,歐陽修便戴卜個草帽,提著竹杖往家老,后面還跟個背簍的小童。看上去,與周遭的水田農舍十分搭調,卻看不出多少文壇領袖的味道。
感到身后有人跟著,他站住腳,回過頭,對陳恪五人笑道:“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說乎?”當看見趙宗績時,他明顯輕咦了一聲道:“你們是從汴梁來的?”
“回歐陽公,只有我是從汴梁來的?!壁w宗績恭恭敬敬唱個肥喏道:“我確實很像家父?!?
“果然是你?”歐陽修皺眉道:“你不去荊湖南路了么,怎么跑來我這窮鄉僻壤。”
“是來向你求助的?!壁w宗績看出歐陽修不悅,連忙解釋道:“是他們來找歐陽公,我是給他們帶路的?!?
“家去說吧。”歐陽修沉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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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陽修自幼失估、家境貧寒,這才留下了‘沙盤習字,的佳話。且他真正的家鄉,并非在廬陵,而是在顧州,這里不過是他的祖籍地罷了。所以當官之后,歐陽修也沒有再于此地置產,這次歸葬先批,才發現家里老宅早就坍塌,只好借住在祠堂中。
祠堂后院,矮桌上擺著切開的西瓜:散開的竹椅上,坐著陳恪幾個,都在屏息凝神,看著歐陽修。
歐陽修則在聚精會神,閱讀陳恪給他的材料。
這一看,就是大半個時辰,看完之后,他又背著手,在院子里踱了半天圈子,才長長一嘆道:“你們出了好大個難題給我?!?
聽了這話,陳恪幾個的心便往下沉,難道,連大宋的良心,也認為應該姑息么?
“難道歐陽公也認為,應當顧全大局?”陳恪聲音艱澀道,這狗日的人心,與后世有什么區別?
“什么大局?”便聽歐陽修反問道。
“平叛大局。”陳恪艱難道。
“當然要以平叛為重……?!睔W陽修的話,讓所有人都聽到心碎聲,但他下一句,卻讓人們的心重塑了。只聽這位說了半輩子真話的醉翁道:“但是,憑嶺南爛透了的那幫人,只能是越平越亂!不信你們看著,近期就會有敗績傳來”,
“歐陽公的意思是?”陳恪等人精神一振。
“從將到兵,從文到武,全都換掉!”歐陽修嘆口氣道:“這么難辦的事情,你們說,我能不愁么?”
“……”青年們面面相覷、先是錯愕,旋即醒悟,大喜過望道:“這么說,歐陽公答應幫我們了?”
“某并非在幫你們。”歐陽修搖搖頭道:“這不過是為臣子的本分?!闭f著坐回竹椅上道:“但是老夫丁憂在家,沒有專奏之權,等我的秦章慢悠悠到了京城,弄不好嶺南已經不可收了?!?
“歐陽公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讓我想想,讓我想想?!睔W陽修摸著大把的胡須,苦思道:“怎樣最才能穩妥。”
這種高層的事情,包括趙宗績在內,誰也沒法幫他出主意,只能勞他自己想。
好一會兒,歐陽修一拍大腿道:“有了!范文正公的公子,央我撰寫文正公的神道碑,我便以此名義,寫信給韓相公,請他雅正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