勢使然,現(xiàn)在誰也沒有辦法,只能祈求老天別再下了……不然,最多五天,就會水漫開封的。”
“五天,你確定?”陳恪沉聲問道。
“看雨勢,要是還這么大,五天。若是下得更大,用不了五天。”
兩人正說著話,奉命暗中保護陳恪的老錢,披著蓑衣進來茶亭。
陳恪拍拍郟亶的肩,迎了過去。
“三哥兒,”老錢輕聲道:“我家公子來了。”
“在哪?”陳恪微微訝異。
老錢努努嘴,陳恪見一輛沒有任何徽標(biāo)的馬車停在道邊。
跟著老錢上了車,便見多日不見的趙宗績,正隔著紗簾看外面的雨。
“來了。”聽到車簾掀起,趙宗績轉(zhuǎn)過頭來,朝陳恪責(zé)怪道:“你可真夠絕的,一個多月都不來見我。”
“眼看就考試了,我得念書啊,”陳恪把自己往座位上一擱,調(diào)整個舒適的姿勢道:“哪像你,天生富貴。”
“我情愿跟你換換……”六塔河決堤,不僅改變了陳恪,也改變了趙宗績,打那之后,他便深沉了許多,只有眉宇間偶然閃現(xiàn)的憤怒,能透露出他心里的崢嶸:“六和塔一案的處理結(jié)果下來了。”
“……”陳恪沒有說話。
“處罰的人很多,降修河都部署李璋知曹州,河北轉(zhuǎn)運副使、同管勾修河燕度知蔡州,提舉開封府界縣鎮(zhèn)公事、同管勾修河、度支員外郎蔡挺知滁州,修河都鈐轄、內(nèi)侍押班王從善為濮州都監(jiān),供備庫副使張懷恩為內(nèi)殿承制,提舉黃河埽岸、殿中丞李仲昌為大理寺丞……”
“操……”雖說不打算再過問這些狗屁倒灶,但聽了之后,陳恪還是怒火叢生:“為何沒給他們升兩級!”這種不痛不癢的降職,幾乎跟沒有處罰一樣:“你們老趙家,難道把文官當(dāng)成祖宗養(yǎng)么?上千條人命,百萬貫損失,五州之民流離失所,就換來幾個降職處罰?”
“別著急,事情沒那么簡單。”趙宗績搖搖頭道:“這份處罰,是政事堂二位相公定下的,他們這樣處理是有依據(jù)的……在處罰決定公布前,文相公特意安排人上書,將歷年對于治河不利或有失誤的官員,處理的結(jié)果登在了邸報上。”
“咸平三年五月,黃河決口于鄆州王陵埽,失職的知州馬襄、通判孔某坐免官,巡河堤、左藏庫使李繼原配隸許州;景德三年六月甲午,中夜,黃河溢于開封城西,毀外堤,壞廬舍。督都監(jiān)錢昭晟等塞汴口,仍劾昭晟等罪,貶其秩;天圣七年九月戊辰,澶州官吏并坐王楚埽決貶官一等;景祐三年十月,澶州橫隴水口西岸物料場火,凡焚薪芻一百九十余萬。詔轉(zhuǎn)運司劾主守官吏以聞……”
趙宗績看那份邸報不下十次,都能脫稿背出了:“可見以前,多以免官、貶官、彈劾等懲處失職官員,最嚴重的配隸了。”
“怨不得李仲昌他們敢肆意妄為,”陳恪冷笑道:“就算失敗了,也不過是個貶官,成功了卻可飛黃騰達、傳為佳話,何樂而不為?”
“但這次,文相公打錯算盤了。”趙宗績笑笑道:“情況是不一樣的,由于李仲昌從一開始。就是通過倚借權(quán)勢以彈壓眾議,強行推動開六塔河的。而且盡管他們一口咬定,商胡合攏之日,沒有接到圣旨,但是政事堂的相公,顯然應(yīng)該早就下令,讓他們暫停工程,等我們測量結(jié)果出來再說,然而六塔河一直沒有停工,相關(guān)官員妄為,也讓朝野十分憤怒。”
“于是事敗之后,雖已有貶斥,但是朝野顯然并不滿足于履行慣例,乃至出現(xiàn),河朔被水災(zāi),濱、棣、德、博四州之民,皆歸罪于李仲昌、張懷恩、蔡挺等人,乞斬此三人以謝河北!”
“不用說,這是那位賈相公搞出來的名堂。”陳恪冷笑道:“這么好的機會,他怎么會不利用?”
“不錯,賈昌朝的人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