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罵道:“我宋叔要知道你當了狗仔隊,大耳瓜子早扇上了。”
“和你這種糙人沒法溝通。”宋端平大搖其頭道:“水仙子就是藝術的化身,我是在追尋藝術的真諦,懂不懂?”
“歌也聽完了,該干正事兒了。”陳恪直搖頭,伸個懶腰道:“老規矩,每人走訪十戶,然后匯總到我這來。”
今日災民都聚在一塊兒,正方便了陳恪他們,半個多時辰,就完成了今日的任務,接下來便是自由時間,他們一邊商量著去哪里打牙祭,一邊往原先的山門、現在的碼頭走去。
到了碼頭上,陳恪等人正在尋找他們的座船,卻聽得一聲悅耳的呼喚:“陳公子請留步。”
陳恪等人循聲望去,便見一個身披長長青色斗篷,手中打著絹傘的絕色女子,俏立在一艘花船之上,正朝他深深施禮。
“杜,杜大家……”宋端平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,眾人也是倒吸冷氣。
“杜行首是叫我么?”陳恪有些尷尬的揉揉鼻子。
“正是。”那杜清霜直起身子,聲音低低道:“數度相邀,公子都不肯賜教,清霜只好觍顏在此等候了。”
‘嚯……’眾人一起驚呼起來,望向陳恪的目光,是各種羨慕嫉妒恨。
“呵呵。”陳恪不好意思的笑笑道:“不是在下倨傲,只是事有不巧。”
“不知今日公子是否有空。”杜清霜柔聲道:“方才聽著公子說,下午好像是無事的。”
好么,直接讓他沒法說別的了,陳恪見沒法推脫,只好硬著頭皮道:“好吧。”
“憐花、惜月,快請陳公子上船。”杜清霜笑了,但這笑不是對陳恪,而是對他身邊的五郎道:“小弟你也來。”雖然是很淡的一抹,卻讓一眾太學生心跳頓時漏了一拍,原來冷美人笑顏偶綻,竟是如此的勾魂攝魄。
“那,你們就先回去吧。”陳恪看那一眾失神的同年,也不用兩個小婢攙扶,便一躍上了船。
五郎也跳上去,花船很快開走了,只留下碼頭上一地呆頭鵝般的太學生,他們心里有兩個念頭,一個是,這一定是在做夢,另一個是,為什么不會我也捎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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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舫的客堂十分軒敞精致,四壁懸著淡綠的紗簾,四角各設一幾,幾上設香爐、瓷瓶、又有點著山石布滿青苔的小盆景,俱是新鮮花卉……這在如今的汴京城內,是極為難得的。
客堂后端設一個琴臺,上面擺設一具古琴,后端是矮榻,上面擺設著矮腳桌幾,主人和客人都坐在蒲團上。有婢女端上個極輕巧的描金小機,上面放著茶吊、茶碗、漱盂、口布之類,又有個婢女,端上一個托盤,上面是十幾碟精致的茶點。
待茶吊中發出嗚嗚聲,杜清霜竟然親手為客人沏茶,只見她烏黑的頭發高高綰起,目光專注而安寧。她用一塊手帕,墊著提起水壺,先注入茶壺與茶杯中,然后將里面的水倒處,這才茶壺中放入一匙茶葉,是枝脈齊全的茶葉,而不是茶團上碾下來的茶粉。
放好茶葉后,她又在壺中注入開水,又倒掉……
然后她第三次注入開水,方才開始斟茶。只見她一手持壺,一手扶著手腕,如蜻蜓點水一般,把茶湯淋入盞內。動作如行云流水、一氣呵成,不帶絲毫煙火氣,任你原來肺腑生煙,或是滿心長草,看完后也會不知不覺心靜如水,波瀾不驚了。
沒有加任何香料,杜清霜便伸手奉請。
當兩旁的侍女,將茶盞奉到二位客人面前時,陳恪雙手接過茶盅。見那茶湯色澤青綠,渾不似平日所見的濃稠,登時滿懷期待。湊唇輕就,一縷芬芳順喉而下,溫潤清香,初時尚有絲絲苦味,過后則口齒漸漸生津,不禁由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