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城東臨碧波萬頃的洱海,西倚雄威綿延的蒼山,整座宏偉的城市依山勢而建,一道青磚石墻環(huán)繞城池,城內(nèi)由南到北橫貫著五條大街,自西向東縱穿了八條街巷,整個城市像唐都洛陽那樣,呈棋盤式布局。
只見城中一色的白墻青瓦,一色的斗拱飛檐,掩映于花樹流水之中。又有幾十處紅墻碧瓦的佛寺,傳來渺渺佛音,在遠(yuǎn)處三座白塔掩映下,顯得格外圣潔。
盡管只有汴京城的一半大,但這種高低層次造成的立體感,卻使大理城的視覺沖擊力,更甚于汴京城。但絕無張牙舞爪的霸道,而給人一種祥和美好的安寧感覺,怕是見到西天極樂,也就不過如此了。
“真不愧是佛光普照的妙香福地啊……”玄玉和尚已經(jīng)熱淚盈眶了。話沒說完,挨了宋端平一個暴栗:“你算是找到組織了。”
水門前的碼頭上,一列列手持的畫戟、彩旗的金甲武士在儀仗、警戒。兩側(cè)的臺階上,則排列著大理國的宮廷樂隊(duì),一層一層十分龐大。第一層是琵琶五十面,第二層是箜篌、高架大鼓兩面、羯鼓兩座,第三層是簫、笙、塤、篪、觱、篥、龍笛等管樂,第五層是對列杖鼓二百面,演奏者著紫、紅、綠三色寬衫,系鍍金凹面腰帶,皆是秀雅動人的女子。
正中位置上,站立著大理國的文武百官,公卿貴族。其中華蓋之下,一個三十來歲,身穿圓領(lǐng)大袖龍紋長袍,雍容華貴的男子。便是大理國君段思廉。他身材高大、美髯飄飄,望之頗有人君之象。
在大理境內(nèi)一路的奉承中,王珪的精氣神已經(jīng)滋養(yǎng)過來,但見他身著紫袍玉帶,儒雅翩翩,端的是一派上國大臣的氣象。
兩人表演一番繁文縟節(jié)后,王珪向段思廉介紹副使,聽說陳恪是今科的狀元。大理人不禁發(fā)出驚嘆,顯然覺著能在上國中狀元的,定是神仙般的人物。倒讓王珪吃了個小醋……當(dāng)年他也有機(jī)會中狀元的,無奈被‘有官人’的身份擋住。而陳恪同樣是‘有官人’。卻能讓官家破例,同人不同命,找誰投訴去?
段思廉又向宋氏介紹自己的主要隨員,一個穿著紫色圓領(lǐng)中袖長袍,面如重棗的老者。便是大理太師楊允賢,另一個與他做一般打扮,身材不高,但相貌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。則是大理相國高智升。
段思廉身后,還立著個雙十年華、螓首蛾眉、膚如凝脂的美麗女子。只見她膚若凝脂、眉目如畫。頭頂挽高髻,髻系長帶。以蓮瓣束發(fā),耳戴明珠。身著明黃色宮裝,環(huán)佩叮咚,氣質(zhì)十分高雅。
王珪以為這是王后,但看服飾不像,一時間,不知該怎么問候。
“這是舍妹明月。”段思廉見宋使難掩詫異,只好多解釋一句道:“鄙國上承唐風(fēng),自來民間亦無男女之防。她因久慕上國,纏著小王要來看熱鬧。小王被她纏得頭疼,只好帶她一道前來,倒教貴使笑話了。”說著對那明月公主道:“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無妨無妨,”王珪笑著攔住道:“入鄉(xiāng)隨俗,來到大理自然尊從大理國的習(xí)慣。”
“王兄,”明月公主聞言笑道:“那我到底該聽誰的?”
“這……當(dāng)然是聽上使的了。”段思廉苦笑道。
“多謝王兄開恩。”明月公主先朝乃兄一笑,然后轉(zhuǎn)身福一福道:“奴奴拜見二位相公。”
“公主殿下不必多禮,我二人可當(dāng)不得‘相公’之名!”在貌美如花的女子面前,男人總會顯示他的大度。便聽王珪笑道:“那是宰相專屬的稱呼。”
“二位貴使日后一定能當(dāng)上宰相的,”明月公主笑靨如花道:“提前叫一下也無妨吧。”
“愈發(fā)不像話了。”段思廉笑道:“不過這話倒說對了。”
聽他們兄妹和宋使談得熱火朝天,一邊的楊太師出言道:“王上,宮里的宴席已經(jīng)擺好,還是請上使到五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