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范鎮不茍言笑,但在高升泰看來,這位宋軍主帥比那個難以捉摸的陳恪,要好打交道的多。至少,他能清楚知道對方的意圖,也就有地放矢。便懇切道:“大帥明鑒,我高家是真心誠意的仰慕天朝,愿為天朝大軍盡一點綿薄之力。如果非要說有什么想法的話,無非只是自保而已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范鎮眉頭一皺道:“難道你們不供給軍糧,我大宋會硬搶不成?”
“大帥千萬別誤會,”高升泰連忙道:“寒家從沒把大宋當成威脅,現在不會,將來也不會。我們所說的自保,是指大理內部的矛盾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
“大帥肯定知道,我大理雖然段氏為王,可實際上是諸侯林立。其中最大的兩家諸侯,一個是楊家,一個是我高家。”高升泰道:“我等都奉段王為主,原本相安無事。但段王一直想要削藩,與諸侯矛盾漸深,楊家又不肯坐以待斃,這才讓大理百姓遭遇兵災。”
盡管知道他是信口雌黃,但范鎮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。
“我高家雖然不弱,但秉承祖訓,世代奉段氏為主,從無二心。”高升泰先把自家摘出來道:“也因為如此,我們一直致力于維護大理的安寧,不愿看到同胞相殘,荼害百姓。”高升泰接著道:“所以雖然時刻都有被加害的危險,我父親仍然留在大理最前線。奔走于段楊兩家之間,斡旋雙方休戰。”
“唔。”范鎮面露贊賞之色道:“高相國仁義,本帥十分欽佩啊。”
“在家父不斷努力之下,眼下雙方終于有了言和之意。”見自己下對了藥,高升泰心下大定道:“如今正是大理恢復和平的節骨眼上,若大宋天兵一到,段氏難免有借刀殺人之心。非但剪除楊家,連我高氏也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啊!”
“這個世子可以放心,”范鎮淡淡笑道:“我大宋的軍隊。一是為了儂氏而來,二是為了維護大理的和平……段王派去朝廷請封的侍者已經抵京,可不能我官家那邊才冊封。這邊就易主啊。”
他這番話,明著是說明出兵的目的,其實卻是在暗示,宋朝的底線在哪里。
高升泰自然心領神會,馬上點頭道:“小人方才便說過,寒家恪守祖訓,世代奉段家為主,絕無二心。”
“哈哈,好!有了這層共識。”范鎮放聲大笑道:“我們雙方大有可談啊!”
“寒家愿竭誠為大宋效勞!”高升泰湊趣道:“但聽大帥吩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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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友好和諧的主帥帳中,陳恪這廂間。卻滿是風雨交加。
大理公主段明月,一臉哀怨的看著陳三郎,就像被玩弄、被欺騙、被拋棄的無知少女,終于醒悟時的樣子。
陳恪則一臉尷尬的坐在大案后,沒話找話道:“這是版納進獻的菠蘿蜜。很甜很甜的,公主嘗嘗吧?”
段明月不答話,只悲憤的看著他。
“看來公主早就吃膩了,也怨我,忘了這是誰的地盤了。”陳恪吩咐道:“去,給公主拿一壇中原特產的臭豆腐。再拿倆窩頭蘸著吃。”他這個人,很容易受環境影響,在京城時,所交往的都是文人墨客,說話還算得上斯文。這會兒整天跟大頭兵打交道,登時本性畢露,變得比水桶還粗。
“你才吃臭豆腐蘸窩頭呢。”段明月終于繃不住,先是撲哧一下,接著卻又掉淚道:“你這個騙子……”
“我騙你什么來著?”
“你騙了我哥哥,騙了我大理國,還騙了我的貞潔!”段明月淚眼漣漣地控訴道。
“咳咳……”陳恪登時感到,柳月娥那鄙夷的目光,尷尬的咳嗽兩聲道:“公主,東西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,我什么時候騙你哥哥,什么時候騙大理國,什么時候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