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遼朝捺缽,宋朝使團踏上了回國之路,與他們同行的,還有遼國使節(jié)蕭峰、李偐,他們肩負著到大宋朝堂討價還價的重任。
路上,趙宗績?nèi)塘擞秩蹋€是沒忍住,找了個沒人的時候,偷偷問陳恪道:“那蕭后,是不是和你有一腿?”
“噗……”陳恪正在喝水,一口噴出了七尺遠:“瞎說什么?”
“真沒有?”趙宗績道:“別人沒看清,我可看見了,那酒盅上有唇印。總不至于是那侍女印上的吧?”
“是么?”陳恪若無其事道:“你眼神夠好的,我都沒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“真的?”趙宗績不信道:“還有比你更雞賊的?”
“真沒發(fā)現(xiàn),”陳恪道:“昨晚第一次見,今天第一次見真容,想有奸情也來不及啊。”
“也是,”趙宗績想想也對,昨晚遼主還在呢,根本不具備作案時間,便一臉可惜道:“那就是蕭觀音在調(diào)戲你。”說著淫蕩的笑起來道:“我敢打賭,咱們要是再待幾天,你非得成為她的……”
陳恪又喝一口水,若無其事道:“什么?”
“面首。”
“噗……”陳恪這次噴了一丈遠。
“可惜呀,可惜……”
趙宗績搖頭離開后,陳恪仍然呆呆坐在那里,腦子里盤旋著那兩個字——‘面首’,面首、面首……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!我勒個去,自以為睡了遼國的皇后。還在那沾沾自喜,殊不知,其實自己是給那娘們,當了一把面首!
古有張易之,近有韓德讓,都因成為婦女用品而得名。莫非自己,也已經(jīng)躋身其列?
想想千百年后的歷史。會如何評價自己,陳恪登時不寒而栗,遂下定決心。終生不泄露半個字。
只是,隱患不在自己這邊啊!那文青病的蕭皇后,還有幫她作案的宮女。能保證不泄露出去?實在不敢說……
但此事不在他控制之內(nèi),只能聽之任之,為今之計,就是趕緊逃之夭夭,終生不踏足遼國。想來就算泄露出去,遼國也不會宣揚國丑,更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到宋朝抓奸夫。
奸夫……我竟然成了奸夫,陳恪感覺自己在風中凌亂了……五月二十日,隊伍回到燕云,只有從汴京到草原。再從草原回到燕云,才能真正體會到,所謂‘燕云十六州’對漢民族生死攸關(guān)的意義。
從地形上看燕云,燕山山脈和北太行山山脈,就像兩座相連的城墻。拱衛(wèi)著燕云大地。而燕云南部奔流著的桑干河和白溝河,又是克制騎兵的有力保障。所以整個燕云,就像由兩道超級防線組成的立體要塞,成為漢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天然分界線。
事實上,即使在遼國得到燕云后的一百年,契丹人的活動范圍。仍然是在關(guān)外,燕云的崇山峻嶺、河流沼澤,是騎兵永遠的噩夢……
為什么大宋一直給人以文弱窩囊的印象?以數(shù)倍之兵力、十倍之人口、數(shù)十倍之經(jīng)濟,卻被遼人欺負得納幣求和?
很大原因就在于此。少了幽燕的庇護,拱衛(wèi)自身的城墻在遼人手里,一馬平川的柔軟腹地,盡在契丹鐵騎的威脅之下。
以步兵為主的軍隊,如果沒有了山河之險的依托,根本無法阻擋騎兵的入侵。對方的高機動性,使他們可以輕易繞過你重點布防的區(qū)域,直插進柔軟的腹地。
想想儂智高那幫泥腿子,是如何禍害兩廣的。就知道他們甚至不需要帶任何給養(yǎng),富庶繁華的神州大地,可以讓他們盡情的‘打草谷’,而這對宋朝的破壞,卻是毀滅性的。
所以燕云十六州奪不回來,戰(zhàn)略主動權(quán)就永遠在遼國手里,人家想打就打,想和就和,宋朝一點脾氣都沒有。
而且在遼國的所見所聞,讓趙宗績還明白一點——哪怕不考慮軍事上的作用,燕云依然是遼國的要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