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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,盡管遭受了鋪天蓋地的指責(zé),但韓少虹自己卻始終堅(jiān)持那只是一場“意外”。
如果那天不用急著趕去公司下一張發(fā)貨單,如果那個叫熊光宗的菜農(nóng)把攤位擺得靠里一些,如果自己開車的技術(shù)能繞過那個攤點(diǎn),如果熊光宗不是那般態(tài)度惡劣、不依不饒,如果沒有那么多人圍觀起哄,讓自己下不來臺,如果……
這些假設(shè)只要有一個成立,那后來的麻煩事也就不會發(fā)生了——這樣的念頭半年來已不知在韓少虹的腦海中縈繞了多少遍,可她卻很少去思考一個更重要的問題:那個擋位究竟怎樣被掛上,而自己又是怎樣踩下的油門?
她不愿想,也不敢想,也許她已經(jīng)相信了從自己嘴里反復(fù)說出的話:我只是想倒車,我只是想繞過熊光宗,可我無意中掛錯了車擋……
是的,我就是掛錯了擋!一個聲音在韓少虹心底嘶喊起來:法律已經(jīng)認(rèn)定的事情,你們有什么權(quán)利指責(zé)我、威脅我?我賠了錢,名譽(yù)上也遭受了損失,你們還想把我怎么樣?!
若是往常,當(dāng)思緒到了這一步的時候,韓少虹的心情便會慢慢平靜,她還有美好的生活,令人羨慕的生活,她不能容忍這件事一直糾纏著自己,毀掉自己的未來。
可是今天,她心中的煩躁卻如浪潮般洶涌難平,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,當(dāng)她借著夜色的微光看到墻上的掛鐘時,她終于把握住了那恐懼的來源。
匿名信上的內(nèi)容猶在眼前——
死亡通知單
受刑人:韓少虹
罪行:故意殺人
執(zhí)行日期:十月二十三日
執(zhí)行人:Eunides
掛鐘的指針正在轉(zhuǎn)過零點(diǎn),十月二十三日亦隨之到來。
韓少虹的心似乎被那指針扎中了一般,渾身涼颼颼的極不舒服。
這么多警察如臨大敵般出現(xiàn),自己將會迎來怎樣的一天呢?那個寄來匿名信的Eunides,又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?
便在此時,床頭的電話鈴?fù)蝗豁懥似饋怼?
“嘟嘟嘟……”寂靜的夜里,那鈴聲顯得格外刺耳。
韓少虹“騰”地從床上坐起,她首先擰開了臺燈,然后伸手拿起了聽筒,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拿著根雷管。
“喂?”
聽筒的那邊卻毫無聲息。
“喂?”韓少虹加大嗓門,聲音略微有些變調(diào)。
對面仍然無人回應(yīng)她。
韓少虹再也忍耐不住,她扔掉聽筒,下床逃也似的奔出了臥室。直到進(jìn)入客廳,看到那幾個警察之后,她的心才安定了一些。
為首的警察正是熊原。從下午開始,他就帶著兩名隊(duì)員對韓少虹實(shí)施了貼身防護(hù),夜間他們也守在客廳中休息。剛才電話鈴響起,他便已產(chǎn)生了警覺,此刻見到保護(hù)對象驚慌失措的樣子,連忙迎上去問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有個奇怪的電話。我接聽了,可是那邊卻沒有聲音。”韓少虹的語音急促而慌亂。
熊原向部下打了個手勢,一個特警戰(zhàn)士會意,輕輕拿起客廳中的分機(jī),那個電話上早已安裝好了監(jiān)控裝置。
聽筒中仍然是毫無聲息,大約十秒鐘之后,“嘟”的一聲長音,電話掛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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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立刻去查呼叫電話的信息。”熊原向手下吩咐了一聲,然后轉(zhuǎn)過來安慰韓少虹,“我們來處理,你回屋休息吧?!?
“不,我睡不著?!表n少虹粉白的面龐有些變色,“我和你們一塊待在客廳里?!?
熊原笑了笑:“你不用害怕,我們能保證你的安全。你看,我們在這里守著,壞人不可能進(jìn)來。你臥室的后面也埋伏著我的同事,他們會整夜盯著窗戶附近的動靜?!?
“是嗎?”韓少虹似乎不太相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