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說匈奴乃是夏之遺民,臣無二話,說羌乃商周之方,臣也能認下,但是這鮮卑他怎么也成正朔了??”
此刻,魏內知名的兩位大學者正坐在曹髦的對面,很是困惑。
這兩位大學者,一人喚作馬昭,沒錯,跟那位故人就差了一個死字,另外一個喚作張融。
值得一提的是,這倆人都是鄭學的忠實支持者。
別看廟堂一直都提倡王學,鄭學的影響力依舊是不可小視的,名士輩出,孫炎不在,還有別人來頂替他的位置。
曹髦聽聞這兩人想要見自己的時候,還以為是要搞竹書紀年,沒想到,他們居然是為了阮籍的事情而來的。
阮籍召集了著作郎們,開始編寫書籍,用來追溯國內各族的過去和演變。
這件事當然是瞞不住。
阮籍做的很高調,同時還邀請了一大批的諸族名士。
例如鮮卑的沙漠汗,匈奴的劉宣,氐人李慕,羌人姚柯回等等。
至于為什么沒有羯。
實際上,羯在此刻只是匈奴的一支部落而已,而且還是匈奴之中地位比較低下的一支。
曾被匈奴貴族當作奴隸兵來用。
后來的領袖石勒,父祖都是部落的統(tǒng)帥,卻還要親自到洛陽去販貨,就能看出他們的生存環(huán)境其實并不好,而且還會受到匈奴的束縛和管理。
阮籍召集這些人之后,就繼續(xù)商談追溯的工作,同時給諸族擬定姓氏。
對沒有姓名的進行賜姓,而原先的幾個大姓則是進行統(tǒng)一的更換。
這件事在洛陽內里引起了不少的影響。
大多數(shù)人還是覺得好奇,覺得有趣,也不曾覺得有什么不妥當。
但是,也有覺得不合適的。
例如過分強調尊卑和天命的鄭學一部分學者們。
曹髦看著面前的兩位大學者,馬昭出身扶風馬氏,可謂是名門里的名門,張融略差一點,但是名望極高。
當初王肅還活著的時候,馬昭就敢訓斥他偽造經典,編排圣人,而張融更是直接拒絕接受王肅的改變,覺得他的思想太過荒謬。
此時,兩人都上了年紀,胡須花白,且都在太學里擔任要職。
可曹髦卻不慣著他們。
他很是誠懇的問道:“自先秦以來,塞外多叛亂,殺伐不休,兩漢至大魏,手段齊出,有懷柔者,有討伐者,卻都不曾取得什么成果,朕如今想要解決北方諸胡事,不使其再生亂,不知兩位有什么辦法可以教朕的呢?”
面對這些糾纏不清的學術家們,真的跟他們進行什么華夏蠻夷之辯,那就要輸了。
正確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給出一個更好的辦法來。
可別給我說什么過去做的什么懷柔討伐啊!
果然,曹髦讓他們出策,他們當即就不吭氣了。
他們是學者,擅長的是經學,不是搞政務,若是擅長政務,那就去尚書臺,何苦待在太學呢?
曹髦看著許久不回答的他們,這才笑著說道:“這就是原因了。”
“鮮卑,羌是何出身,這重要嗎?”
“不打仗,百姓們安居樂業(yè),這很重要。”
“兩位都是當世大儒,何不去幫助阮籍完成這件事呢?”
曹髦的臉上帶著笑容,卻又明顯的帶著一股威脅的感覺,隨著年紀漸長,曹髦的笑容愈發(fā)變得危險。
馬昭趕忙稱是。
兩位大儒思考了一晚上的對話,甚至連開頭都沒能說完,就被曹髦客客氣氣的送出去了。
送走了這兩位,曹髦便前往別殿練劍。
曹髦這些年里專心練劍,這并非是要為了去當個刺客,也不能說是為了自保,畢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