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顴骨開始凸起,
高太后看著自己的兒子,如今的模樣,忍不住又潸然淚下。
張茂則在旁看著,連忙上前勸慰道:“娘娘請寬心,大家必有天佑!”
“天佑……”高太后嘆道:“但愿如此吧!”
心中卻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。
高太后當年也是這樣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,躺在福寧殿的御榻上,不能說話,不能行走,最終駕崩的。
這個時候,去送孫奇的粱惟簡回來了。
粱惟簡走到高太后身前,先是一拜,然后道:“上稟娘娘,臣有事啟奏!”
張茂則見了,恭身一拜,悄無聲息的帶著寢宮中的女官、宦官,退到了帷幕之外。
粱惟簡上前一步,湊到高太后身前三尺遠的地方,低聲稟報起來:“娘娘,臣方從殿前過,恰遇上御藥粱從政……“
“嗯?”
“粱從政與臣言,皇五女急病,德妃正在急請太醫局翰林醫學錢乙入宮診脈!”
高太后聽完,與粱惟簡道:“老身知道了!”
“汝且去叮囑一番,叫太醫局務必用心!”
“是……”粱惟簡躬身退下。
高太后卻是輕嘆一聲,雙手合十,念了個佛號:“阿彌陀佛,菩薩保佑!”
此刻的太后,只覺屋漏偏逢連夜雨。
皇帝重病,公主急病。
這宮中真是糟糕透了!
心中頓覺煩躁,卻也不知去與誰訴說。
嘉佑老臣,都在洛陽。
這東京城里,盡是小人、幸進之徒。
高太后一個也不喜歡,一個都不看好。
甚至可以說厭棄至極!
奈何,偏偏如今在京的宰執,基本都是類似小人。
高太后正憂慮間。
殿外傳來了張茂則的聲音:“娘娘,二大王在殿外乞問大家龍體無恙……”
高太后聞言,眉毛都舒展了一些,立刻說道:“傳!”
二大王就是她的次子趙顥,如今已被封為雍王,乃是高太后最喜歡的兒子,沒有之一。
……
趙煦再次醒來的時候,看到了一個穿著綠袍公服,戴著交腳幞頭,約莫四十來歲的醫官,坐在他塌前,正在給他診脈。
往昔的記憶,在腦海翻滾。
趙煦記起來這個醫官的名字了。
“錢太醫?”他輕聲問著。
對方微笑了一下,頷首致意:“臣乙,敬問郡王殿下無恙!”
趙煦點點頭:“我無恙!”
腦海中,卻是一陣恍惚。
想起了,他在新世紀,去那些有著中醫背景的醫院時,從那些醫院的回廊里看到的那一個個在回廊墻壁上,被列為‘先賢’的古代名醫。
而在那些回廊里,趙煦看到過如今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太醫的名字。
錢乙!
被新世紀公認為兒科先驅,開創了中醫兒科一脈的祖師爺!
錢乙所研發革新的六味地黃丸,更是在新世紀,出現在幾乎所有藥店的櫥窗中。
趙煦看著坐在他面前的錢乙,眼神迷離了一下。
因為,眼前這個為他診脈的太醫,后來在邵圣年間被逐回原籍了。
不止是錢乙,整個太醫局,都被清洗了一次。
數十名太醫局醫官被遣散。
原因?
很簡單。
這些太醫,在元祐垂簾期間,與太皇太后身邊的親信內臣入內內侍省副都知陳衍,往來密切。
為什么往來密切?因為陳衍的差遣里有勾當御藥院、提舉翰林醫官局,屬于幾乎所有太醫的頂頭上司和直接管理者,不和陳衍打交道的太醫是不可能在太醫局混的。
但新黨可不管這些,他們也懶得一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