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別,索性全部發遣!
很荒繆嗎?
不!
這就是黨爭!
不講是非,不論善惡,不分對錯,只講立場。
舊黨如是,新黨亦如是。
往事在腦海中浮沉片刻,趙煦的心思就回歸現實,他看著面前的錢乙問道:“錢太醫,我脈象如何?”
錢乙將放在趙煦脈搏上的手拿開,然后恭身拱手:“殿下脈象平穩,呼吸有力,舊疾已是大好,往后但需注意調養、保溫,莫要急冷急熱便好!”
趙煦點點頭,道:“我知道了,我會注意的!”
上上輩子的他,之所以忽然暴斃,英年早逝。
就是因為不遵醫囑,將錢乙和其他太醫的告誡拋在腦后,在早春時節,和幾個妃嬪在御花園里嬉鬧。
結果,感染傷寒,引起舊疾復發,持續高熱,呼吸急?!铝?!
用新世紀網絡上的話說就是:浪死的。
如今重回少年,趙煦當然絕不會再犯這個錯誤。
錢乙微笑著拱手再拜,就要告辭。
趙煦卻叫住了他:“錢太醫今日緣何入宮了?”
錢乙答道:“臣奉德妃娘娘令旨,入宮來給公主診疾的,恰遇國婆婆,婆婆言殿下昨夜似有咳喘,便命臣來給殿下診脈,所幸殿下吉人天相,脈象平穩,舊疾已有大好之兆!”
錢乙的話,在趙煦心中,仿佛投下一塊石子。
“五娘……”他呢喃一句:“我怎忘了五娘呢?”
腦海中,一個穿著彩衣的小小身影,一閃而過。
“六哥哥!”那個已經忘記了模樣,只記得很可愛的小姑娘,有著銀鈴般的笑聲,性格乖巧懂事。
“五娘怎么樣了?”趙煦問著。
“啟稟殿下:公主是傷寒之癥,臣給公主開了藥服下后,已是出了汗退了燒!當無大礙了!”錢乙拱手答道。
“是嗎?”趙煦不太相信。
錢乙頓時語塞。
趙煦的眼睛,認真的凝視著錢乙,道:“錢太醫,我有些憂心五娘的病情,或有反復之可能,太醫可以留宿宮中嗎?”
“這……”錢乙為難起來,他只能委婉的道:“殿下,臣是外臣,非是內臣,這夜宿宮闈……”
趙煦頓時耷拉下腦袋,垂頭喪氣:“這樣啊……”
“可是,我有些害怕……”趙煦低下頭道:“害怕會發生像去年那樣的事情……”
錢乙遲疑了一下,他自然清楚,延安郡王在說什么?
去年一年,大內有三位公主夭折。
都是如現在的皇五女一般的幼女。
雖說病因不一,但是卻都是在夜半時分,宮城落鎖時發生的。
從這個方面來說,延安郡王憂心胞妹合情合理。
但,他錢乙只是一個小小的,翰林醫學。
在太醫所屬的伎術官系統中,雖屬于骨干中堅,但他的資歷太淺了,還沒有通過太醫局內部的入內內宿醫官考核,是沒有資格夜宿皇城的。
依制度,擅越殿垣者絞,擅越宮門者流,大內諸殿,就屬于殿垣,擅自出入,是要掉腦袋的。
可錢乙更不敢拒絕!
錢乙知道,此刻和他說話的人是什么人?
延安郡王,當今長子,未來的太子、官家。
即使他如今才八歲多,只是一個孩子。
但,恐怕就是東西兩府的宰執們,也未必有膽子直接拒絕這位郡王殿下的要求。
何況,錢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伎術官。
就在錢乙正不知道該如何答復,自己面前這個憂心胞妹的皇子時。
殿中屏風后,傳來一個聲音:“錢太醫,這幾日便留宿皇城罷!”
“本宮會下教旨與有司,命在皇城司,給錢太醫準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