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享受現在這般靜謐又波瀾不驚的時光。
因為她知道,很快,顧嘉與江隱私會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,傳得滿城皆知。
可顧老夫人不能將顧家所有姑娘都搭進去。
為了其他姑娘的名聲,她只能找一個理由,只顧嘉與江隱本就是定下的婚約。
江隱到伯府,不是私會,而是來提親的。
這樣既能保住顧嘉,也能保住顧家其他姑娘。
除了此路,別無他途。
她越想,越覺得暢快,站在祠堂門口的時候,顧嘉死氣沉沉的朝她看來,竟然提不起半分力氣跟她爭吵。
“大姐姐,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么?”
顧嘉驚愕的抬起頭,“顧櫻,你在什么!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?你這個蠢貨,你怎么會——”
她不敢相信,止住聲音。
顧櫻目光柔和的落在顧嘉蒼白的臉上,揚起嘴唇,露出完美一笑,“我得好好想想,大姐姐到時候與江隱大婚,該送什么賀禮才好。”
顧嘉氣得咬牙切齒,瘋瘋癲癲的扒著祠堂大門,沖顧櫻嘶吼,“不可能!顧櫻你這個賤人!你胡!我不會嫁給江隱!我只會嫁給侯爺!侯爺是我的!你這種蠢貨怎么配得上侯爺!”
到這種時候了,顧嘉仍舊在做夢。
顧櫻甚至有些同情可憐她,露出憐憫的笑意。
“你那是什么笑!給我收起來!我不需要你的憐憫!”
顧櫻越是平靜,顧嘉越是癲狂。
“大姐姐,你可還記得顧敏姐姐?”
顧嘉這下徹底僵硬的滑坐在地上,“你在什么,我聽不懂……”
顧櫻想起上輩子自己得知的真相,痛心道,“你的雙生同胞姐妹,顧敏,十歲那年冬天,落入人高的池塘里,被拉上來的時候,人已經僵硬了,死得不明不白,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,就連劉氏自己這個做娘的也這么以為,可我知道——”
她臉色淡嘲,一字一句,吐出兩個字,“不——是。”
顧嘉猛地抬頭,目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。
“顧櫻你胡什么!”
“大姐姐就不怕大伯母知道?”
“你敢——”
殺人誅心,顧嘉驚恐害怕的表情,已經讓她達到了目的。
光是這一條消息,就夠顧嘉在祠堂里喝一壺的,更何況,她還有后招在等著顧嘉。
顧櫻彎唇冷笑,不再細,轉身離開祠堂。
“姑娘,事情都辦好了!”
胭脂打了把青竹傘,笑著從窄門旁邊的青石板甬道上跑過來,到了顧櫻身邊。
丫頭將竹傘舉過她頭頂,替她遮住漫天飛揚的雪花,歪了歪頭,笑得俏皮可愛,“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,你怎么知道咱們巷子旁那幾個婆子經常在那兒晃悠,就等著打探富貴人家后宅里的事兒呢?”
顧櫻淺笑一聲,“因為我做了一個夢,夢里我與江隱私會,也如今天這般,他們將江隱送出伯府,卻恰好被伯府門口的幾個長舌婆子看見了,于是我不守婦道與人私通,給侯爺戴綠帽子的消息就這么傳了出去。”
胭脂聽得一愣一愣的,“這可真是個噩夢!幸好姑娘讓奴婢去外頭找人先蹲守著,江公子一出門兒,那人便故意叫嚷起來,嚷得全臨安街都知道了。”
顧櫻沒再話,今夜是他們的不眠之夜。
她也不能閑著。
劉郎中既然與劉氏關系匪淺,那弟弟的病,還得從劉郎中那里入手。
“胭脂,我們先去給阿寧送些吃的。”
“好的啊。”胭脂覺得自家姑娘真的是開竅了,懂得親近二房自己人了,越發欣慰的絮叨起來,“姑娘日后可要好好對待公子才是啊,公子身體不好,又沒有父母親陪伴,在這府里,姑娘就是公子唯一的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