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不會是端——朝中哪位大人眼紅世子手里的權(quán)勢?”顧櫻想提醒一下他,可又覺得,自己好似沒什么立場,他這般算無遺策一個人,興許還會察覺她的不對,到時候別反將她當(dāng)做妖怪殺了才好。
她選擇了迂回藏拙,話一半。
趙長渡抬了抬劍眉,卻讀懂她未竟的話中深意,“不會是端王一脈。”
顧櫻不解,脫口而出,“為什么?”
問完,她又很快反應(yīng)過來,端王不會蠢到在冬獵上對趙長渡動手,更何況,趙長渡如今兵權(quán)在握,端王欲問鼎東宮之位,還需要拉攏他才是。
顧櫻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,都怪她沉迷于后宅之事,忘了前朝糾葛。
趙長渡平淡無波的勾了勾冷淡唇角,帶著一絲嘲諷,緩緩道,“我此次回汴京,是為了調(diào)查我母親當(dāng)年去世的真相,想來,也許是有人不想我查出些什么也未可知。”
顧櫻愣了愣。
“世子,你母親——”
“她就墜亡在這寄雪崖下。”
顧櫻再次僵住,頓時感覺身后泛起一股滲人的寒意,也能感覺趙長渡在起這句話時,深藏在語氣里的那種無法言喻的痛。
趙長渡疏冷的垂下長睫,卻沒再繼續(xù)往下去。
這一刻的沉默,讓顧櫻心底生出幾分心疼。
到底是別人內(nèi)心的傷痛,她也不好繼續(xù)追問。
兩人再次長久的靜默下來,時間一點一滴過去。
眼看夜色越來越深沉。
趙長渡見她不自在,主動起身去外面察看了環(huán)境,回來時,帶著一身的濕氣和白雪,就這么會兒功夫,他身上的衣服便又被浸濕了,可見外面風(fēng)雪有多大。
他踏進(jìn)洞口,進(jìn)來的時候用干枯的藤蔓和石頭將洞口堵住,抖了抖身上的雪粒,看到顧櫻將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,才往這邊走。
“不能再生火了,外面有野獸行走留下的腳步,火光容易將正在尋找棲息地的野獸吸引過來。”
顧櫻背過身子,紅著臉將衣帶系好,“嗯,我都聽世子的。”
聽到這把軟糯的嗓音,趙長渡心里某處莫名柔軟了幾分。
他深深看她幾眼,用沙子將火堆熄滅。
火光暗去,眼前很快便黑了下來,那種滲透入骨髓的冷意,游絲一般往骨頭里鉆。
重生前,顧櫻常年睡在破廟漆黑的夜色里,此刻有了些應(yīng)激反應(yīng),她嘴唇微微發(fā)抖,手冷腳冷,心里滲出幾分惶恐和茫然。
沒辦法,她只能靠著冰冷的石壁坐著,只有這樣,她才感覺背后有了依靠。
“顧櫻?”黑暗里,傳來一個沉穩(wěn)醇厚的聲音。
顧櫻動了動僵硬的臉,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,“世子?”
話音一落,一個溫?zé)岬纳眢w靠了過來。
那股血腥味逐漸變得濃厚。
顧櫻幾乎是瞬間彈跳而起,嚇得渾身炸毛,“世子,你要做什么!”
趙長渡沒想到顧櫻反應(yīng)會這么大,身上的傷口被她手碰到,疼得他皺了皺眉頭,“外面天氣嚴(yán)寒,即便我堵住了洞口,這洞里的寒氣也足以要人性命,現(xiàn)下沒了火堆,我們想要活過今晚必須抱團(tuán)取暖。”
抱團(tuán)取暖,怎么抱?
他們一男一女,就算不是真的抱在一起發(fā)生些什么,就這么靠得這么近,明日被搜尋來的人看見了,也是渾身長滿了嘴都不清的。
他倒是的冠冕堂皇,一板一眼,沒有半點兒下流作態(tài)。
可顧櫻卻怕得渾身發(fā)抖,眼眶發(fā)紅……
她想起那些曾經(jīng)欺負(fù)她的人,他們身上帶著的惡臭向她撲過來……還有他們對她的痛打和蹂躪。
她的頭發(fā)都被他們用刀子刮去,長出來又刮,后來沒人刮了,他們就把屎尿撒在她身上,那些臟得令人嘔吐的東西黏在她干枯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