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櫻對她的想法和計劃早就了然于心,是以剛回到暮雪齋,聽到銀蘭劉氏打發周媽媽來要娘親私庫的鑰匙時,她淡然自若的喝了口熱茶,“嗯,知道了。”
胭脂和銀蘭上來服侍她沐浴更衣。
胭脂氣得都沒脾氣了,“姑娘,大夫人借口清點姑娘的嫁妝,其實就是饞咱們夫人的錢。她嫁女兒,憑什么讓咱們夫人出錢?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了!哪有夫家用媳婦嫁妝錢的,也就咱們老爺不在府里……可,伯爺也不怕在朝中丟臉?”
銀蘭也道,“胭脂得沒錯,劉氏此舉也太心急了,今日老夫人才將操持婚事的事兒交給她,她就這么做,她就不怕老夫人她?”
顧櫻坐在浴桶里,溫熱的水漫過她的身子,舒爽至極,她趴在浴桶邊上,想了想,“祖母大概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”
銀蘭疑惑,“老夫人就這么寵劉氏?”
顧櫻道,“劉氏愚蠢,但卻是一把聽話又好用的刀。”
這么多年,劉氏在府里的所作所為哪一樣沒有祖母的授意?
胭脂抿了抿唇,也道,“銀蘭姐姐,你不過是剛來還不知道。老夫人先前對大姑娘好得跟親孫女兒似的,什么好東西都往蒼梧軒送。咱們姑娘就跟撿來似的,大姑娘和侯爺的婚約,老夫人一直讓那個清風真人給侯爺和姑娘算命,是八字不合,還大姑娘和侯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,她一直想讓大姑娘替嫁呢!幸好世子爺這樁婚老夫人做不了主,不然以老夫人的意思,也要給大姑娘,我們姑娘真可憐!”
銀蘭額角狠狠跳了跳,當真是見過偏心的,沒見過這么偏心的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,不一碗水端平罷,好歹也要給二房留口湯喝不是。
可憐見的,自家姑娘到底是怎么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。
胭脂越想越委屈,“姑娘,今日咱們借口給回了,可過幾日,那劉氏還要挪用咱們二房的嫁妝怎么辦?”
銀蘭笑道,“姑娘心里肯定有辦法。”
“嗯。”顧櫻淡淡道,“她怕是沒機會挪用。”
胭脂開心的笑了起來,就知道姑娘心里有主意。
顧櫻閉上眼,享受的在熱水里泡了一會兒,這輩子她雙腿健在,肚子也不疼,再加上練習父親留下來的功夫,身子骨越來越康健。
她不會再讓自己像上輩子那樣悲慘,她會帶著身邊這些人日子越過越好。
只是弟弟的腿一直是她最頭疼的事兒,趙姨娘那請來的神醫偷偷看過了,劉郎中的藥沒問題,腿也看不出什么原因,只是陳年舊疾,需要用藥養著。
可這么久了,弟弟的腿腳越養越不好,實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。
那藥渣子拿出去外面看了好幾回,也沒錯。
再多的大夫看也是這樣的結果,她想著,大概還是得要專攻骨科的王太醫才行……
銀蘭柔聲道,“姑娘?你睡著了么?”
洗了有一會兒了。
顧櫻精神不濟,趴在浴桶邊竟然睡了一會兒。
她迷蒙的睜開眼,感覺后背有些涼意,銀蘭便已經貼心的取來了寢衣服侍她穿上。
“姑娘回床上睡去吧,心又著涼。”
顧櫻看著銀蘭悉心替她打理中衣的模樣,越發對她滿意,“好,都聽你的。”
銀蘭莞爾,“銀珠今晚還要去蒼梧軒一趟,準備繼續嚇嚇大姑娘。”
顧櫻,“嗯,我今日看顧嘉臉色越來越不好,印堂發黑的就是她現在的樣子。”
“誰讓她心里有鬼,謀害了自己親姐姐。”銀蘭替她系好衣帶,“姑娘準備什么時候收拾大姑娘?”
顧櫻目光深沉,“快了。”
銀蘭欣慰的點點頭。
主仆三個回了主屋。
胭脂鋪好床鋪,燒好炭火,便和銀蘭一道退了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