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抿了抿唇,將拐杖放在一側,抬起烏壓的眉眼,“姐姐不在的這些時日,我想仔細過了,日后會一直以殘疾示人。”
顧櫻目光一冷,“是不是國公府里有人欺負你了?”
顧寧動了動嘴角,不愿給姐姐添煩憂,“談不上欺負,只是這等高門宅邸,骯臟腌臜的事太多了,我若是個殘廢,那么誰也不會將視線多放在我身上,姐姐也能過得輕松些。”
他本就不該住在姐夫府上,若不是祖母不仁,父親在外不回家,他無所依靠,也不至于寄居在姐夫府中受人白眼。
他受委屈沒什么,只是不希望姐姐被他連累,到時候惹姐夫不痛快,將火氣撒在姐姐身上。
除了他自己能守護自己,別的男人他一個也不信,他要努力長大,變強,保護姐姐。
顧櫻有些意外,坐到他身側,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,語重心長的問,“阿寧怎會這般想?”
他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啊……心思竟然這樣深沉起來,都怪她沒有好好保護他。
顧寧認真道,“是父親告訴我的。”
顧櫻很詫異,“父親給你寫信了么?”
“沒有。”顧寧指了指放在案上的兵書,“是父親留下的兵書里寫的,猛虎臥荒邱,潛伏爪牙,君子藏器于身,待時而動,我做個殘廢,能更靜下心來學本事,日后好一鳴驚人。”
顧櫻深深看他一眼,心疼的將他抱住,“阿寧,其實你不用這樣……你還只是個孩子。”
顧寧淡淡道,“不,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。姐姐不用擔心我,阿寧不會給姐姐惹麻煩。”
顧櫻一時無話,到底默認了他的做法,他竟然能主動提出裝作殘疾,隱忍蟄伏……明這子學了不少東西,居然懂得了如何以退為進,掩蓋鋒芒。
將買的書還有新衣服都放在屋內,顧櫻又與顧寧了會兒家常。
雖然顧寧顧及她的感受,沒有多什么,但她隱隱能感覺出來,弟弟在國公府住著并不自在。
上頭有程氏這個刻薄的主母,下有這么多用異樣眼光看他的下人,是個人心里都不會開心。
看來,她這個做姐姐的,得好好替弟弟想想未來。
從萬里軒回來,顧櫻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,換好中衣便躺到了床上裝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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