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懷安!”
“爺!”
趙長渡不再留情,淡睨趙柔一眼,眸子黑得烏沉,深淵一般冷漠,“這件事你負(fù)責(zé)去辦。”
懷安揚(yáng)著下巴,氣勢凌人的掛著長劍向霍棲煙逼近,“請二姑娘跟屬下走一趟。”
趙柔冷哼一聲,把霍棲煙拉起來,憤聲道,“既然趙家已經(jīng)容不下我煙兒了,那我們今晚便離開這個地方,也不受你趙家的窩囊氣!”
完,狼狽的拉著霍棲煙走了出去,程氏這個假好人急忙匆匆追上,“阿柔,阿柔你等等我啊……你消消氣……”
這場荒唐的鬧劇總算落下了帷幕。
顧櫻微微松了一口氣,那些浮華的食盒和瓷盤本就是她早就準(zhǔn)備好用來對付霍棲煙的,沒想到正好今日派上了用場,終于將霍棲煙這尊煩人的大神送走了,日后這國公府又清凈了些。
她對還留在書房里的趙徽福了福身子,嘴角笑意散了些,“父親,我們先退下了。”
趙徽沒話,只僵著一張臉,尷尬的擺了擺手。
趙長渡深深看他一眼,冷著臉一言不發(fā)的出了墨韻軒。
從院兒里出來,兩人并肩走在回長風(fēng)的路上,銀蘭和胭脂提著燈籠走在后頭遠(yuǎn)遠(yuǎn)的綴著,月色清冷,霜雪一般灑在路上。
國公府難得這般安靜,她的手也一直在世子寬厚溫暖的掌中。
世子一路無話,顧櫻知道,世子現(xiàn)下對國公爺定然很失望,霍棲煙平日近不得世子的身,莫給世子下藥,便是靠近世子幾步,也有懷安攔著。
可今日,國公爺為了幫霍棲煙一把,不惜用墨韻軒引誘,讓世子陷入險境,還讓趙勝請世子去書房,那茶水,想必也是趙管家親自送的。
世子一向信任趙勝,不然也不會在那書房逗留那么久,還……讓霍棲煙……
想到這兒,她喉嚨微緊,心口悶悶的頓住了腳步。
霍棲煙身上那些痕跡……不知是誰弄的,世子身上衣衫齊整,眼神也清明,他到底有沒有碰霍棲煙呢?
“是不是累了?”
頭頂落下男人低沉的聲線,顧櫻回過神來,看著昏暗中男人輪廓深邃的俊臉,笑道,“還好。”
趙長渡見她紅唇微喘,俏臉泛著紅暈,額上也有熱汗,便心疼的將她抱了起來,“你跑那么急,不怕傷著念寶?”
顧櫻不想讓他難過,抬手勾著他的脖頸,軟軟的靠在他懷里,親昵的蹭了蹭,“念寶也擔(dān)心他爹爹,所以會乖乖的待在娘親肚子里不會鬧脾氣的。”
趙長渡心底淌過一道暖流,嘴角緩緩牽開,“肚子疼不疼?”
顧櫻道,“不疼。”
趙長渡“嗯”了一聲,抱著她進(jìn)了長風(fēng)的院子,廊下掛著精致的宮燈,銀蘭和胭脂送他們到了此處便懂事的退了下去。
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。
顧櫻察覺出世子今晚有些不同尋常,他很安靜,把她放在榻上后,便也坐在一旁,安靜的垂著眸子。
清冷如玉的側(cè)臉在燭光下熠熠生輝,可他的眼神卻孤寂荒蕪得讓人心悸。
顧櫻幾乎是下意識將他抱住,他身姿英偉雄壯,玄墨色長袍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的寒意。
她摟著他精瘦的勁腰,“阿渡,你怎么了?有什么話你都可以跟我,我是你的妻子,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,替你排憂解難。”
良久,趙長渡自嘲一笑,“那茶,我喝了。”
平平淡淡的幾個字,卻能讓人感覺出無限壓抑的痛苦。
顧櫻抬眸,盯著男人流暢的下頜,心尖泛著尖銳的疼,澀聲道,“我知道。”
趙長渡呵笑道,“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(dāng)他的兒子,他會不會把我置于險境,但很顯然,我高估了他。”
男人明明是笑著的,可眼底卻是暗潮洶涌的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