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安將信接過,“給顧將軍的么?”
顧櫻點頭,又問,“麒麟軍能將這封信親自交到顧將軍手里嗎?”
懷安不自在的撓了撓頭,有幾分心虛,“顧將軍帳中……也有爺的人。”
顧櫻沒好氣一愣,“世子的手……伸得這么長?”
懷安扯開嘴角,立刻訕訕的為自家爺辯駁,“爺這么做也只是為了方便行事,不過夫人放心,世子爺往顧大將軍帳中插入人手也是為了保護顧將軍安全,絕沒有別的意圖!嘿嘿嘿,夫人,這信,屬下這就拿下去了!”
“去吧。”顧櫻無奈一笑,擺擺手。
懷安就跟泥鰍似的,一溜煙兒離開了長風。
顧櫻這時才想起上輩子江隱陷害父親全軍覆沒,通敵叛國時,總是有意無意的將責任推到鎮國公府世子頭上。
那時她對世子除了那一夜,并無半點兒印象,又因他強占了她的身子,對他沒什么好感,心底只認定了世子與江隱是一丘之貉……也害了她的父親。
若不是此生與世子成為夫妻,她又怎么知道世子才是對她最好的人?
多虧了上天垂憐,才讓她與世子有今時今日。
顧櫻嘴角輕揚,含笑起身去書房陪世子用晚膳。
今日晚膳只有他們兩人,顧櫻將羌族會進犯一事用做夢的方式告知了世子。
趙長渡聽完,長睫微動,不動聲色道,“阿櫻還夢到了什么?”
顧櫻夾了塊筍干,彎起眼眸,閑話家常一般,“夢到世子和父親大獲全勝,凱旋而歸,全城的老百姓夾道歡迎,世子帶著羌族的公主回來,進宮面圣,公主和親,兩國簽訂和平條約,約定了十年互不交戰。”
趙長渡臉上沒有喜悅,長眸微瞇,“還有呢?”
顧櫻沒注意到男人幾不可見的神色變化,只笑道,“沒別的了,只是昨晚忽的做了這個夢,也不知道怎么的會夢到這種事兒,可能是我太思念父親了吧,所以夢里才會夢到父親和世子在一塊兒聯手御敵。”
趙長渡沉了一下嘴角,眉頭輕皺。
顧櫻抬眸,“阿渡,怎么了,不吃了么?”
趙長渡放下筷子,深深看身側的姑娘一眼。
羌族的確早有進犯東黎的意向,羌族軍隊連續半月開始各種騷擾邊境,雖然現在還沒打起來,但也是遲早的事兒。
自他回越陽后,邊關軍報每三日一封往汴京傳遞。
知道這些軍事機密的只有他、圣上、兵部尚書、還有端王李灝幾人。
他的姑娘身在后宅,每日為了與母親的關系而煩憂,她是怎么知道這些塞外軍機的?
難道當真是做夢?
趙長渡緊了緊眉心,他從來不信神佛,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怪力亂神之事,能讓一個遠在千里之遙的女子夢見那么清晰的大戰時間和節點。
不知怎的,他忽的又想起當初在越陽的事兒來。
她過,遲早有一日會告訴他她身上的秘密。
阿櫻既然這么,便表示在她身上的確有一個他查不來的秘密……
關于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?
那個秘密……與江隱又有什么關系?
男人心頭多了幾分煩躁,江隱死后,那種無法控制的煩躁感并未消失。
阿櫻雖然依舊在他眼前,陪在他身邊,可他總有一種會失去她的錯覺。
想到這兒,趙長渡眉頭皺得越發緊繃。
顧櫻伸出手,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阿渡,你怎么了?”
趙長渡回過神來,大手將她手拉過來緊緊握住,“沒事,我只是在想,既然羌族準備進犯我朝,那我東黎也不能坐以待斃。”
雖早已料到會有分別的一日,可心里依舊有些難受,顧櫻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,“阿渡準備何時出發去邊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