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(xiàn)今侯爺已經(jīng)將世子送進了皇宮,由陛下見過之后,才能讓世子回國公府。”
“疆公子就在外面,等世子一回府,疆公子就會替世子醫(yī)治,世子不會有事的。”
床上的人默然無語,雖不話,也沒有動作,卻讓人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徹骨的悲痛。
“夫人……”
看著夫人呆滯的神情,銀蘭有些不下去了,心里微微發(fā)酸。
她緊緊握住顧櫻的手,揚起發(fā)紅的眼睛,將她叫醒。
顧櫻好半天才回過神,扯了一下嘴角,想笑,卻笑不出。
“讓疆疆進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就在這兒等世子回來。”
“好……”
“疆疆會治好世子的,我也沒事兒。”
她淡笑著,也不知在服誰,手撐在枕上,卻不知為何,心頭涌起一陣重重的無力感。
眼眶酸澀得厲害,可她還是沒有哭。
直到下午,蘇桓風讓人將世子送到她面前,十幾個挺拔如劍的士兵護送世子回府。
大雨傾盆,兜頭淋在每個人心上。
她一抬眼,看見男人清雋瘦削的面龐時,眼底的淚水才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,滾滾而落。
她雙腿無力,緩緩走到男人身邊,手剛覆上他緊閉的雙眸,腦子便有些發(fā)暈。
淚水滴答滴答的砸在男人刀削般的俊臉上,顯得那張豐神俊朗的臉更加蒼白病態(tài)。
“阿渡……”
她帶著哭腔,顫巍巍的喚他名字。
可他卻始終醒不過來。
顧櫻心口微微窒息,臉色一陣慘白。
蘇桓風皺著眉頭,盯著她悲戚可憐的背影,心臟驀的揪緊,“二姑娘……”
這稱呼一出口,又覺不對,忙改口道,“少夫人……你,你先別傷心……”
顧櫻心中傷痛,卻還有理智。
她讓開身子,讓隨行回來的士兵將世子抬進屋中,又轉(zhuǎn)身對蘇桓風道,“侯爺,能請你仔細給我講講阿渡中毒的事兒么?”
在此之前,她聽過無數(shù)個版本關(guān)于世子中毒的事兒。
但都比不上身在現(xiàn)場的蘇桓風知道得更詳細。
世子是東黎百戰(zhàn)不殆的戰(zhàn)神!
他怎么可能會突然在戰(zhàn)場上身中劇毒?
她不想聽那些搪塞她的話,只想要一個真相。
對上那雙通紅漂亮的眸,蘇桓風目光定了定,又落在她高隆的腹上,心中久抑的苦澀漫上心尖,“好……好,你要聽,我便給你聽……”
顧櫻心痛難忍,倔強的抿了抿嘴唇,“多謝侯爺。”
完,人轉(zhuǎn)身便進了長風。
有多久沒見她了?
蘇桓風心想,一年零三個月又兩天四個時辰。
時間改變了他許多,而她也不復當年,不過,成了婚,做了當家主母的姑娘終究是不一樣了,越發(fā)美麗,也越發(fā)動人。
蘇桓風雙手負在身后,不自在的抵住腰間滲血的傷口,眼里卻滿是對顧櫻的擔心。
阿渡中毒,她一定很難受吧。
她還懷著孩子,算時間,也該臨盆了……
他正自顧自尷尬的守在長風外的長廊上,挺著脊背,組織著語言。
葉灼疆掛著藥箱子從外走進來,路過院子中央,奇怪的掃了蘇桓風一眼,“你是?”
這一年多,蘇桓風在軍中歷練了許多,也變得格外沉穩(wěn)。
他正了正神色,對葉灼疆抱拳,“在下,蘇桓風。”
葉灼疆眉梢輕動,蘇桓風?
原來是阿櫻的前未婚夫,差點兒成了他侄女婿那個。
他又不禁多看了他一眼,提醒道,“你的傷得盡快處理,不然心落下殘疾。”
護送趙長渡回汴京的過程一路艱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