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護衛將她制住,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鬧市街區肢解了數位有功名的儒生,然后大搖大擺的在城防司強者的恭送下離開了。”
“嚯這倒挺有意思。”
“.”
說話間,二人已然進入房間。
這處密署室比起說是一座審訊室,更像是一處處理公務的衙堂,除了正對大門的地方放了一張案桌之外,其余的全是放置卷宗的書架,其中甚至還有嶄新的油墨味飄逸而出。
而房間四角則是掛著幾幅水墨山水圖,其中飛禽走獸栩栩如生,甚至有著微弱的陣紋于其上閃動。
落座之后,許元掃了一眼四周,輕聲問道:
“這里.應該是黃先生的辦公之地吧?”
黃姓大漢先從書架上取下一份空白卷宗,才走回案桌后坐下,將手中卷宗攤開,拿起一旁的狼毫筆,沾了沾墨水,便輕聲說道:
“夢溪交代過,公子乃是他救命恩人,在此記錄一下即可,就不必去那刑訊堂了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許元收回了掃視四周目光,忍著了蹺二郎腿的沖動,端正的坐著,準備好腹稿,緩聲說道:
“黃先生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,若是能說我定然知無不言。”
“.”
黃姓大漢抬眸瞟了許元一眼,但沒有說話,自顧自的用筆墨在宣紙檔案上自己寫了起來。
?
這人什么意思?
見著這一幕,許元略感疑惑,身子略微前傾,掃了一眼對方筆下所寫,隨即眉頭不自覺微微一挑。
這黃姓大漢竟然自顧自的把他的虛假姓名籍貫出身全部都編好了。
他這關系戶待遇有這么好?
連個姓都不用問,就直接一條龍服務到家?
黃姓大漢書寫的速度很快,顯然對于這種官面的文章水得得心應手,須臾之間洋洋灑灑百余字已然在列。
大炎官面的卷宗書寫規法乃豎行,由左向右,許元看到第七列時,眸中眼神不自覺的變了變。
由于前世留下的慣性,即便過了這么久,他看卷宗的時候也依舊會習慣性的以行為主,橫向掃視一眼。
而這一眼,讓他看到黃姓大漢寫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藏頭名。
唐惟君。
天師府的小天師,許長歌的相好。
是巧合么?
心中古怪蔓延,但依舊有著疑慮,但隨后向下掃視的一眼則直接打消了許元疑慮。
因為唐惟君錯位的最下面一行,也對應的寫著三個字——小天師。
以及,
有人。
腦中宕機一瞬之后便迅速重啟運轉。
萬千思緒開始在腦中匯集整理。
許長歌與唐惟君的關系極為隱秘,若不是當初他主動挑破,連那老爹都以為自家這長子會單身一輩子。
如此說來
這位一臉正氣的黃姓壯漢,還真是家里那位“竊國之賊”的走狗?
馬尾女捕頭先前信任的眼神下意識浮現腦海,許元唇角憋著沒笑,但心中那股扭曲的愉悅已然爬上心頭。
不過雖然確定了對方身份,許元也依舊沒有輕舉妄動。
方才許夢溪說過,這位黃姓大漢是和她一起被那位密偵司總長一手帶大的,對方身份在密偵司內應該很高。
而且用唐惟君的名字作為暗號,大概率是許長歌或者那老爹親自安排過來的。
想至此處,一個疑惑升起在許元心頭。
淮玖巷距離相府很遠,傳遞信息是需要時間的,他前腳剛到密偵司,這人就找上門來,有些太快了。
以時間軸的順序來看,除非從他展開魂霧的那一刻起,家里那頭便立刻有了反應,聯系上了這位埋在密偵司內部的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