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筐筐紅薯抬下山,堆放在沈有容家的屋檐下。給佃戶們留了幾十斤,白宗望也買走幾十斤,剩下的全部要搬回大明村。
“沈娘準備什么時候過去?”朱銘問沈有容。
沈有容說:“就這兩天吧。”
嚴大婆看著自家院落:“住了幾十年,還真舍不得搬家?!?
朱銘安慰道:“便搬過去了,也隨時能回來看看?!?
“年紀大啰,出趟門不容易。”嚴大婆走到門口,伸手撫摸門框,似乎在回憶往事。
她家的田產,連同父子倆的田產,已全部賣給了老白員外。
搬肯定得搬,留在這里干啥?
就是人生地不熟的,對今后的生活有些憂慮。
朱銘租了白家的客船,一筐筐紅薯搬上去。左鄰右舍也來幫忙,帶上書籍、鍋碗、被服、農具之類。
嚴大婆牽著孫兒,一步三回頭,仿佛生離死別。
沈有容卻有些期待,她一顆心都放在朱國祥身上,有丈夫的地方才是家。
“大哥,新家是什么樣子?”白祺仰著腦袋問。
“新家在山上,那里也有孩童,你能交上新朋友,”朱銘又對沈娘子說,“那邊也有年輕婦人,孟秀才家的娘子,跟沈娘的年齡差不多。”
沈有容笑道:“俺認得她,一個村里長大的,去了那邊正好作伴?!?
許多村民自發前來送行,朱國祥教他們種地,而朱銘又殺退賊人,父子倆在這里都有極高威望。
竹篙撐起,船兒離岸,漸行漸遠。
白大郎不知何時跑來,在岸邊招手呼喊:“俺三弟過年要回家,大郎也過來坐坐!”
“一定,到時候來吃酒!”朱銘朗聲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