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位最高的也才做到知州級別。
而朱銘探花郎出身,只要不犯錯誤,過他個一二十年,至少也是轉運使打底,說不定還能做到朝官!
閔家這里殺豬宰羊,傍晚宴請賓客,兩位報喜官差也被留下宴飲。
時間還早,鄭胖子跑回家中,對妹子說:“幼娘,大郎中第了,還是探花郎!”
“真的?”鄭元儀先是一喜,隨即又有些哀傷,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。
眾人都覺得朱銘能中進士,但肯定要考好幾次,二十五歲以前能中榜就算厲害的。
卻沒成想,一次便考中了。
鄭元儀擠出笑容說:“朱家哥哥是天上的鳳凰,俺這鄉下商賈之女,便如那芒草里的山雞。山雞哪能配鳳凰?他定能找到更好的。說不準榜下捉婿,已娶了朝中大相公家的女娘。”
鄭胖子低聲說:“翁翁和父親,打算把你送去東京,給朱大郎做妾室?!?
聽了這話,鄭元儀都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傷。
哪有女子甘愿做妾的?
可朱大哥是探花郎,她只是地方商賈之女,身份實在太懸殊了,想嫁那良人也只能做妾。
鄭元儀坐在秋千上發呆,時而懊惱,時而羞澀,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。
……
卻說閔家設宴慶賀,足足折騰了好幾天。
兩個報喜官差享受一番,又馬不停蹄繼續趕路。
老白員外已經提前收到消息,激動得整晚睡不著。他早早備下金葉子,比閔家要寒酸一些,每片金葉子只價值七八十貫。
接著又大擺流水席,請上下白村的村民免費吃喝。
再向全縣士紳發出邀請,挑個吉日重新設宴慶賀。
雖然喜錢沒拿到那么多,但報喜官差們也不生氣。畢竟閔家是州城望族,白家只是鄉下土財主。
在上白村逗留一日,他們終于坐船前往大明村,老白員外還派了兒子做向導。
大明村的人口,已暴增至1500余,比剛打下來時直接翻倍。
其中有一百多人,受不了繁重的稅役,完全是主動來投靠的。
小河匯入漢江的地方,已經建好簡易碼頭。
工程量不大不小,先把江邊地皮平整出來,在水中砸下木頭柱子,支起幾塊用于靠船的長木板。
朱國祥也不再住山上,帶著村委班子集體搬到江邊,山寨里只留了藤甲藤牌作坊。
白崇文指著岸邊的一排茅草屋:“那便是朱探花家?!?
兩位報喜官差,瞬間心頭一涼。
住茅草屋的人家,能給得起幾個喜錢?
主要是大明村正在大搞基建,而且人口增速太快,抽不出更多人力物力建大屋。
朱國祥的新宅子,還有剛落成的村學,全都是臨時搭建的茅草屋。
今年不但修了簡易碼頭,且新挖了一口堰塘,還在開鑿廢茶山通往碼頭這邊的灌渠。
也不能叫廢茶山,因為已經清理出來。
大部分老茶樹,繼續采摘制茶。
也有一些老茶樹,被砍了重新種下茶樹苗。
一輪一輪替換,老茶樹全都要換成新茶樹,這樣才能保證產量和質量。
官差們靠船登岸,卻見最近一排茅屋,掛著“大明村客店”的招牌。
一個官差笑道:“這是俺見過最簡陋的客店,居然還真有人住下?”
白崇文介紹說:“來往于漢水的客商,如果天色已晚,會選擇在此落腳歇息。江邊停著的那幾艘,便是前往洋州的商船?!?
白崇文望著綿延向東的大量茅草屋,不禁佩服朱國祥的經營能力。
他每次來大明村,都會發現新變化。
上一次過來,東邊還全是荒草樹木,如今卻多出幾十處茅屋。茅屋附近的荒地,也都已開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