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決定拿李家開刀。
李氏兄弟在東京都如此囂張,他們那些兄弟子侄,在濮州老家還不飛上天?
正好適合拿來立威!
等白崇彥、閔子順來了,眾人便結伴出門。
李師師住的地方,叫“李師師家”。
這是一種取名方式,比如賣肉餅的“曹婆婆家”,開藥鋪的“丑婆婆家”,東京城里取類似名字的有不少。
李師師目前還未獨立門戶,她有個媽媽(老鴇)。宅子的業主便是那老鴇,自從她紅起來后,就讓人掛上“李師師家”的牌子。
宅子不大,二層小樓。
李師師不在樓中,而是住在后院。
尋常客人,都在小樓里尋歡。須得砸錢到一定程度,又或者是達官貴人,在多次追求之后,才能跟李師師喝酒聊天。
朱銘他們來到此地,在大堂里喝了幾杯,終于被帶去后院見李師師。
一個青年跟過來,看他們進了后院,頓時大怒道:“跟俺說師師今晚有貴客,便是這幾個鳥人?”
龜公連忙解釋:“小公爺,他們提前定下了。”
這廝似是喝得有點醉,加快腳步往前沖,抓住侯宣親隨的衣角:“站住,今晚是俺先來的!”
朱銘有些無語的轉身,心想要不要這么狗血。
自己就是來看李師師長啥樣而已,難道還要跟人爭風吃醋?
錢忱明顯認識此人,怒斥道:“曹昱,你莫再耍酒瘋,當俺怕了你不成?你娘是大長帝姬,俺娘就不是嗎?“
又有一人帶著親隨追上來,拉著曹昱說:“四哥,算了,他們定好的,咱明日再來。”
曹昱卻把兄弟推開,腳步踉蹌道:“不行!俺這半個月,日日都來,卻不讓俺進后院,必是看不起俺!”
錢忱譏諷道:“你一喝酒便鬧事,誰愿與你打交道?師師早就厭煩你了。”
朱銘低聲問:“這兩人什么來頭?”
韓詔說道:“都是開國大將曹彬的后人,喝酒鬧事的叫曹昱,母親是魯國公主。勸他之人叫曹懷,母親是壽光縣主。曹昱平時還算規矩,可惜酒品太爛,幾杯黃酒下肚便要撒潑。”
這邊正鬧騰著,妓院老鴇李媽媽聞訊趕來,拉著曹昱賠笑道:“哎喲,小公爺,巧奴等著你吃酒呢。”
曹昱一把將李媽媽推開,怒斥道:“你這腌臜婆娘,慣會糊弄俺。快把李師師叫出來,俺才不要什么巧奴!”
李媽媽一臉郁悶,干脆不再阻攔,任由這貨鬧騰。
這種事情,朱銘屬于外行,虛心求教道:“一般如何處置?”
侯宣說道:“讓他們皇親國戚去鬧,咱們就不必摻和了。無非打上一架而已,左右都是親戚,還能為一個小唱翻臉?”
聽聞此言,朱銘笑嘻嘻看熱鬧,他才懶得跟曹家起沖突呢。
兩人正說著,韓詔忽然一腳飛踹,將那耍酒瘋的曹昱踹翻在地。
都是公主的兒子,誰怕誰啊?
曹懷本來在勸阻,見族兄被打,立即幫忙反擊,錢忱也擼起袖子開干。
兩邊的隨從,都不敢動手,見打得差不多了,才各自上前拉開。
三個公主的兒子,一個縣主的兒子,在朱銘眼里都是死人,東京城破還能活下來算他們運氣好。
用得著跟死人計較嗎?
“酒醒沒?”錢忱問道。
曹昱已經鼻青臉腫,被夜里冷風一吹,點頭說:“醒了,俺也要進去。”
錢忱道:“進去可以,不準再吃酒!”
“俺喝茶。”曹昱說。
要論權貴之家,曹氏能排北宋第一,每代都不止一人跟皇室聯姻。
但主宗已經廢了,全是些酒囊飯袋。反而是幾個小支的曹氏子,目前在禁軍當中擔任要職。
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