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他肯定是有天賦潛質的?!敝靽檎f。
朱銘笑道:“確實?!?
朱國祥說:“明天跟我進宮見皇帝,伱離開東京太久,總得去燒燒冷灶。”
“混得不錯啊,朱院長,皇宮想進就進。”朱銘調侃道。
父子倆在亭中閑聊,楊志家中正在拜把子,分別是楊志、李進義、林沖、王雄、花榮、柴進、張青、徐寧、李應、穆橫、關勝、孫立。
他們都是低級軍官,分屬幾支部隊,并不完全認識,這次被選去押送花石綱。
領到相同的差事,很快就熟絡起來,約好一路上互相照應。
眾人燒了黃紙,焚香立誓:“皇天在上,今日俺十二人,結義為兄弟,若遇災厄,各相救援……”
拜完把子,皆愁眉苦臉。
他們現在屬于光桿軍官,需要先前往太湖。跟當地官員做交接,然后押著花石綱回京,綱船和民夫都在太湖那邊。
從頭到尾,沒有額外工資,甚至連路費都不給。
雖然沿途可以搭乘官船,但官船并非每天都發。在著急趕路的情況下,偶爾還得自己出路費,盡快乘坐民船南下。
見兄弟們興致不高,楊志說道:“且去遇仙正店吃酒,俺來請客!”
花榮勸道:“城內酒店太貴還是去城外吃酒吧?!?
“那便去金明池邊!”楊志也有些舍不得。
內城那些酒肆,全都屬于高消費。就拿遇仙正店來說,銀瓶酒七十二文一角,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。
一角酒約有二兩,仰脖子一喝,近百文就沒了。
金明池邊的酒肆,同樣非常高檔,但比內城要便宜得多。
眾人穿城而過,邊走邊聊。
張青問道:“聽說楊大哥認得朱探花?”
楊志笑道:“見過兩回?!?
孫立吹牛逼說:“朱探花看重楊大哥得很,還說遇到困難,便去濮州投他?!?
李應說道:“押送花石綱頗擔風險,去年有艘綱船就沉了,負責押送的指使全部刺配河北。楊大哥既跟朱探花認得,不如請他美言幾句,讓俺們兄弟不當這差事?!?
“朱探花在濮州,咱怎去求他?你這廝盡想些美事?!睏钪拘αR道。
他們還不知道朱銘已經調任,說說笑笑沿街而走正好跟出門逛街的朱銘錯過。
今天朱銘回來得急,家里也沒啥準備,父子倆打算出去吃,順便把白崇彥、閔子順叫上。
白勝這廝嘴碎,一路給山東來的同伴介紹:“前面是鐵屑樓酒店,店主跟伙計全是外邦人。”
楊樸好奇道:“酒店咋叫鐵屑樓?難不成店主以前是打鐵的?”
“俺怎曉得?反正就叫這個名字?!卑讋僬f。
朱銘說道:“鐵屑是一個外邦古國名?!?
鐵屑,即以色列,又譯為鐵薛、跌屑。
那些猶太人經濟實力挺強,竟能在東京內城開酒樓。而且還位于黃金地段,北邊只隔一個坊便是潘樓。
繼續前行,白勝又說:“那是鄭家油餅店,俺吃過他家的油餅,味道好得很?!?
石彪沒有跟去濮州,留在東京保護朱院長。今天跟老朋友重逢,也變得多話起來:“俺也吃過,上個月相公去見皇帝,連早飯也顧不得吃就半路下車買了幾張油餅。俺也吃了,餅里還有肉餡。”
只有鄧春,一言不發,沉默觀察四處情況。
楊樸這個濮州小盜賊,已經被東京的繁華迷花眼,就連街邊肉餅都想買幾塊嘗嘗。
張鏜手按劍柄,也是不語,思緒翻飛。
他的老祖宗張詠,當年就住在東京,跟宰相寇準是至交好友。
不學無術這個成語,便出自張詠勸寇準要多讀書。
一錢誅吏、繩鋸木斷、水滴石穿,這三個成語也來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