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連別的藥材,也被列為雜貢。官府強買強賣,藥商苦不堪言,多有入不敷出而破產者。”
朱銘已經明白了,在他到來之前,知州借貢品撈錢,通判借采金撈錢。
各取所需,互不干擾,自己是壞規矩了。
跟黃珪聊了一個下午,朱銘回到書房撰寫治理方案——
第一,全面推廣玉米和紅薯,讓平地稀少的金州五縣,多多利用山地種植糧食。
第二,重點發展茶葉種植和加工,茶馬司的重稅他管不了,但境內私設的欄頭(收費站)必須裁撤。
第三,重點發展藥材行業,取消私設欄頭,也是在提升藥商的競爭力。
第四,先用一年時間提升自己的威望,明年就可以組織百姓興修水利。
第五,鼓勵發展造船業,以打造中小型內河船只為主。一可振興金州水運業務,二可促進商業發展,三可為今后打造漢江水師做準備。
第六,鼓勵發展冶鐵業。
在此之前,必須整頓吏治!
傍晚時分,鄭元儀走進書房:“相公,該吃飯了。”
朱銘收起紙筆,問道:“后宅可有安頓好?”
鄭元儀說:“招了幾個仆人,都是白勝去辦的。”
朱銘牽著鄭元儀去吃飯,飯后又把白勝叫來:“明日去尋個木匠。”
兩天之后,朱銘帶著親隨,來到州衙大門外。
“離正門遠些,避開守門差役的視線。”朱銘指揮道。
張鏜懷里抱著個木箱,李寶手中拎著榔頭。二人尋到一處墻壁哐哐哐把箱子釘在墻上。
朱銘又說:“宗儒,你去寫字。”
劉師仁作為秘書,終于領到第一個任務。
他在墻壁上,先寫下“民意箱”三個字。
又寫道:知人則哲,能官人。安民則惠,黎民懷之。金州五縣之民,有策者進之,有冤者鳴之。可投書于箱中,太守每日拆閱。署名者先,匿名者后,悉納爾等之言。
朱銘說道:“白勝管民意箱的鑰匙,劉師仁負責拆閱、整理、歸納信件。”
朱銘帶人回到州衙,官吏們紛紛聞訊跑來查看,很快就連縣衙官吏都來了,圍著那個民意箱竊竊私語。
“把錢別駕叫來!”
朱銘回到黃堂,立即吩咐屬吏。
長史、司馬、別駕,都是知州的屬官,沒有任何實際職務,通常用來安置被貶謫的高官。
朱銘翻閱官員目錄,發現自己手下居然有個別駕。
錢琛正在圍觀民意箱,他出自兩浙錢氏。那是一個大姓,在吳越地區分為很多支,錢琛所在的家族以經商為業。
這貨是個官迷,繼承家產之后,花錢買糧捐了八千石,終于弄到個別駕的官職。然后就把家產扔給弟弟打理,自己高高興興的跑來金州做官。
(注:州別駕來源有三。一為貶官充任,二為七十歲以上三班使臣充任,三為災荒年月捐糧八千石以上者充任。)
雖然沒有任何職能,但錢琛做了別駕,卻比所有人都敬業。
他每日上班打卡,從不遲到早退,而且總穿著官服、戴著官帽。認認真真閱讀邸報,寫信給知州建議。
每個月的俸祿,還不夠他自己開銷,卻開開心心倒貼錢當官。
“錢別駕,太守有請!”
站在人堆里的錢琛猛然回頭,驚喜道:“知州叫我?”
州衙吏員說:“太守有請。”
錢琛大喜過望,飛快跑回州衙,到了黃堂之外,又仔仔細細整理儀容。
他來金州兩年了,第一次有上官召見。
就算是平時的宴席,他也很難得到邀請。即便出席,也是坐在角落處。就連胥吏,都總拿他開玩笑,把他當成冤大頭,攛掇他請客吃飯。
“下官錢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