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仙人那里窺測了天機。”
“哈哈,天命如此,吾等還擔(dān)心什么?”大笑之人叫做王昶,當年也一起進京趕考,但他的舉人身份是知州舉薦的。
令孤許擺手道:“吾等儒士,當敬鬼神而遠之,做好分內(nèi)之事即可。”
鄭泓笑道:“俺也就隨口一提,當年大郎真是這般講的。還是脫口而出似是說漏了嘴,他也不想講這句讖言。”
李含章告誡眾人:“諸君,今日之語,全當醉話,不可與外人說道。”
“自當如此。”眾人連忙應(yīng)道。
只不過,一個個心里都記下了,認為天命必在朱氏。
多喝幾杯,都開始醉了。
于是懷念當年,重提昔日舊事。
“誰知道陸提學(xué)在哪?”一個叫李開的官員問,他也是在洋州書院求學(xué)的。
令孤許說:“我卻曉得,陸提學(xué)因上疏反對花石綱,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,一怒之下就辭官回浙江了。”
李含章說道:“陸提學(xué)于大郎有提攜之恩,又為官多年,頗知治民之道。他若能來投效,最少也從知府開始做官,說不定能留在朱相公身邊佐政。”
“朱相公是真的操勞啊。”鄭泓感嘆道。
皇帝身邊還有輔政大臣,朱國祥卻是一人在操勞。
以前地盤小,自然可以如此,忙起來累得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。如今即將擴張地盤,肯定不能再這樣下去,張根和高景山估計都要升職了,卸任知府直接到朱國祥身邊輔政。
又扯了一堆舊日趣事,王昶突然站起來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道:“當年諸君一起進京,便連客棧都不好住下,還得幾個人合居一間客房。多少京城的歌樓酒肆,咱們囊中羞澀只能遠觀。說得不好聽的,站在高頭街邊,看著那樊樓高聳,吾等皆鄉(xiāng)下來的土犬!今后輔佐相公和大郎抵定乾坤,定要再去樊樓看看,讓東京百姓都知道吾等有多尊貴!”
鄭泓嚇得一激靈,連忙說:“莫要如此,我等應(yīng)該牢記相公訓(xùn)誡,做官治民以百姓為先,切不可貪贓枉法只顧個人享樂。”
“對對對,不可貪圖享樂。”眾人紛紛附和。
去年秋天,鄭泓的小舅子李直方被抓了。
起因是貪污秋糧賦稅被陳東派人巡視時獲知,暗中調(diào)查牽扯出窩案。
明清兩代有火耗,宋代也有鼠雀耗,繼而又出現(xiàn)斗面加耗,又在斗面加耗的基礎(chǔ)上搞出斗耗。最多的時候,百姓納稅一石,需要上交一石兩斗,平白被官府多征20。這還不算支移、地里腳錢什么的。
在眾多損耗當中,不管是大宋還是朱國祥,都只承認鼠雀耗,而且嚴格規(guī)定了數(shù)額。
大宋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損耗,只是不承認而已,根本不可能因此逮捕官員。朱國祥卻是手腕強硬,他已經(jīng)留了鼠雀耗給官吏漁利,怎容得下還有什么斗耗?
鄭泓那位小舅子,由于恢復(fù)斗耗撈錢,連同手下二十多個官吏,集體被流放大渡河以南,去那里的漢蠻混居部落開荒。
鄭泓也曾寫信,希望朱銘能寬恕一二,就算真要流放,流放到黎州即可,沒必要深入蠻夷地盤。
朱銘很快回信,把鄭泓臭罵一通!
此事鬧得很大,畢竟鄭泓是朱銘的小舅子,而被流放的李直方又是鄭泓的小舅子。
只貪幾個斗耗而已,放在大宋叫“官潤”,早就已經(jīng)變成潛規(guī)則,這特么都能不顧親戚關(guān)系流放?
朱國祥治下的官吏,愈發(fā)變得小心翼翼,挖空了心思讓貪污變得更隱秘。
至少,不能讓陳東的人輕易察覺!
在東京招君臣厭惡的陳東,在四川已經(jīng)變成活閻王。
這位老兄掌握著督察大權(quán),而且腦子有病油鹽不進。就連逢年過節(jié)給他送禮,他都會把禮物扔到門外,將送禮之人當眾臭罵一頓。
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