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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人不時放緩腳步,探頭往里看。
“誒誒……”
終于有個身著官服的人叫住了他:“那位先生,你怎么走到這里來了?”
“嗯?”
宋游轉頭看他:“這里不是通往長京的棧道嗎?”
“這條棧道早就被封了,新的官道在江對面,現在這邊奉朝廷之命,在鑿石窟刻石像,按理來說該有人攔路才對,你是怎么走過來的?”
“原來如此,是說怎么一路走來,竟是一個人也沒碰見。”宋游這才一笑,對這官員行禮道,“在下非是有意闖入,實在是此前離開長京時就是沿著這條棧道出去的,如今也原路返回,路上卻是沒有遇到阻攔的人。”
“這群衙役,定是又偷懶!”
官吏不禁罵了一聲,隨即看向宋游,也不禁皺了皺眉。
“罷了罷了,既然先生無意走入,都走到這里來了,再請先生原路回去,得多繞不短的路,便不為難先生了。”官吏擺了擺手,大晏人對于僧人道人向來是尊重的,加上看這道人,似乎也確實不一般,“只是先生莫要亂走,免得碰壞了東西,便沿著這里離去吧。”
“多謝足下。”
“可要什么水食?剛蒸好的菜團子,可要帶上兩個?”
“那便多謝了。”
宋游倒也沒有多客氣。
官吏笑了一聲,便去給他拿。
宋游跟隨著他,多問幾句。
說是自從此前行刺事件過后,陛下龍體便一直抱恙,底下的人也不知曉具體情況,只是長京常有隱晦的傳聞,說陛下一日不如一日。當前的大晏雖更為遵從道教,然而佛教崛起得卻很快,皇后娘娘便很信佛,為給陛下祈福,這才有了這玉曲石窟。
道人又謝過他,這才繼續往前。
依然邊走邊看。
看這些新出世的石像石窟,也與這時候修建它的工匠們擦肩而過,有工匠對他行禮,道人也立馬回禮。
這石窟才剛開始開鑿,沒走多遠,就到了頭,工匠和那些叮叮當當的聲音便都落在了身后。
憋了一路的三花貓這才邁著小碎步跑到他的腳前邊去,一邊往前走,一邊往回扭頭,高仰起頭看他,對他說道:
“三花娘娘記得以前走過這里。”
“三花娘娘過目不忘。”
“以前這里和現在不一樣。”
“以后變化會更大。”
“他們為什么把廟子修到這里?”
“得問他們了。”
道人似是怕她又來一句你不聰明,低頭與她對視,見她歪著腦袋把頭仰得極高,也替她覺得累:“三花娘娘可以走得離我遠一點,這樣可以不用把頭仰得太高,會輕松些。”
“可是三花娘娘長得小小的,聲音也小小的,人的耳朵不好,離得遠了伱聽不清楚。”
“這樣不會很累嗎?”
“貓兒不會的。”
“可是我會怕踩到三花娘娘。”
“三花娘娘很厲害。”
“那隨你了。”
道人露出笑意,無奈搖頭。
這條棧道不短,道人并沒有走出這里,尤其是走到快三年前過夜的地方時,看見地上隱隱還有火焰燃燒過的痕跡,便又在這里停下,卸下行囊準備好好休息一日,明日一口氣走回長京。
之前便是在這里偶遇邢五。
當時還有舒大俠的陪伴。
只是當年一同在此過夜的故人,一個應當還在北方軍中,擔任奇人客卿,另一個則應當在光州霧山,已是名滿江湖、開山立派的宗師了。
今日則又多了一只燕子。
三花娘娘記性不錯,還記得那晚的魚湯,于是道人便請她又去江中捉魚,請燕子去撿了柴來,到了夜里,便又在原先的地方升起火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