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上都刊登照片了,陳家大院泡的風景那么美……”
鄭勝利都羨慕了:“年輕真好,說啥信啥……大慶的地多是鹽堿地,水都是鹽堿水,放水壺里燒,水壺里厚厚一層堿不說,時間長了連壺蓋都能燒毀了。知道為什么需要從四九城調醫生嗎?水土不服的人太多了,拉稀拉的一塌糊涂。我這次去,就是抱著掉半條命的心思去的。你師父命好啊,有你這么個徒弟……小李,說實話,后悔了沒有?”
李源搖頭道:“怎么能后悔呢?聽您這么一說,我慶幸是我來了。不然我師父這次可是要遭大罪了,她可受不住這些,年紀不小了。”
看著李源這張真誠的臉,鄭勝利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兒了。
趙葉紅至少比他年輕五歲呢,這都年紀不小了,那他呢?
本想說些真相,嚇唬嚇唬這小子,讓他生出悔意來,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不是?
可沒想到,這小子居然真這么孝順師父,反倒讓鄭勝利煩惱更勝。
也不跟李源坐著說話了,拿著搪瓷水杯走了。
……
兩天一夜后,火車在大慶站緩緩停下。
李源隨著隊伍下了火車,嗅到了久違的新鮮空氣,感覺人都鮮活了過來。
他們這趟車除了少數特殊乘客外,主要都是支援大慶會戰的相關人員,所以一路上只下不上,除了加水加煤外,基本上不怎么停車。
又因為冬天,車窗不能打開,車廂里抽煙的喝水的各種食物味道混雜在一起,堪稱酸爽。
得虧是他,換做有潔癖的趙葉紅,非得崩潰了不可。
東北的冷,和四九城的冷還不同。
四九城雖然也冷,但至少呼吸進鼻腔的空氣不會凍鼻腔黏膜。
而在這里,感覺鼻毛都快被凍住了。
站在火車站有個誓師小會,領導叭叭叭的叨叨了二十分鐘,不少人眉毛都變白了。
然后就按名單四散開來,當下會戰指揮部設立在陳家大院,除此之外,還有群英村、奮勇村、登峰村、向陽村等共計二十八個作業單位。
連家屬在內,十幾萬人,分幾個區。
李源運氣不錯,被分到了陳家大院,就在薩爾圖總指揮部,這里是大慶油田的核心地帶,所以不用再急著趕路。
他從下車開始,一直觀察著這片土地上的風土民情,除了冷外,最明顯的,就是人身上的氣質不同。
根本不用多看,一眼就能看出本地人和四九城人的區別。
四九城過來的人一個個凍的跟孫子似的,又想端著些皇城根兒人的派頭,看著難免有些別扭。
本地人穿著臃腫,腳上多踩著靰鞡草鞋,好似不怕冷似的,透著一股豪邁。
眼下還沒有DQ市,就是大慶區,整個地區都屬于油田指揮部所轄。
來接李源一行人的,是兩位干事,帶著四位本地村民,趕著馬拉爬犁。
一一握手后,為首的人叫肖照成,在油田指揮部后勤部門工作,三十多歲的樣子,看到李源這樣白凈俊秀的模樣,還楞了楞,不過暫時也沒說什么,道:“我們的駐地醫院在馬家窯,雖然就在跟前不算遠,但也有兩公里。剛馬家窯老隊長說,看天氣今天估計會刮大煙炮,咱們得趕緊出發,不能誤到里面,那就麻煩了。你們要是有什么要買的東西,得休息的時候再到這邊來吧,方便的很。”
同行的一位醫生估計喜歡看報紙,高興道:“馬家窯?那不是鐵人王進喜住的地方嗎?我們能看到王進喜?”
肖照成笑道:“現在王主任是探區領導了,他已經帶領打井隊完成了最艱難的工作,腿又不好,現在上面已經不允許他再上一線了。不過也不好說,反正我經常看到他下來工作,你們應該有機會。同志們,出發吧。”
一行人背著藥箱,拿著行李,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