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初一,村里的父老鄉(xiāng)親相互串門拜年。
第一波來的是族里和村里的孩子們。孩子們結(jié)群結(jié)隊的來,拜年吉利話。除了尋常的花生瓜子和飴糖等,蔣老頭和老胡氏還每人給了一個五文錢的利是紅包,圖個吉利。
之后便是村里的大人們。李得順不喜這些打量的眼神,回自己的房間去了。團(tuán)子怕他孤單,就拉著他去后院的參觀菜地。
李得順這才知曉,他們每日吃的青菜就是出自這里。著這些綠油油,長勢茂盛的蔬菜,李得順大為驚奇。
不愧是種出紅薯這種高產(chǎn)糧的人家,大冬天的連蔬菜都養(yǎng)的這么好。
前些天因為下雪,家里人怕菜被冰粒子凍死,給每一廂地上頭都搭了一個草頂子。
談不上保溫,只要淋不著雪,這些菜就能活下來,頂多長的慢點。
因為這段時間家里人多,蔣禹清怕菜不夠吃,常常讓她爹娘打掩護(hù),給蔬菜們澆靈泉輸送異能,這才及時的保障了蔬菜的供應(yīng)。
下午來拜年的少了。
團(tuán)子便跟著哥哥去村里拜年。
兄妹八人,每到一家都會受到大家的熱情的招待,尤其是蔣禹清。
她還不知道,自己早就在諸位村民口耳相傳中,成了大家心中的福星,招財童子吉祥物一般的存在。
因而每到一家,長輩們都會把自家舍不得吃的花生糖果點心什么,拼命的往她的包包里塞。
后來,就連兔毛披風(fēng)的帽兜里都裝滿了吃食,著實讓周圍的孩子們羨慕壞了。
這些吃食,她只留下了極少的一點。其余的,在路過楊婆婆家時,都拜托哥哥留給了楊家的兩個孩子。
初二,外家的女兒回娘家。往年的這天,蔣家都是是空蕩的。因為明日李得順就要啟程回京,所以蔣家的兒媳婦們都自覺的把回娘家的時間往后推了推。
蔣老頭父子幾人則陪著李得順在村子周圍四處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一邊絮叨著,哪片田是種稻子的,哪片田又準(zhǔn)備今年種紅薯。
吃過晚飯后,大家開始收拾行李,準(zhǔn)備明天一早啟程回京。
蔣家也在收拾明天給李得順的東西。
他們家草根出身。既無金銀珠寶,也無古董字畫。能回送的只有自家產(chǎn)出的土儀。
糍粑、年糕、米果子,蒸好的米粉肉。老宅院子里去年摘的大柚子來一筐,馬蹄來一簍子,就連后院帶泥的各色青菜也撥了一筐,塞了滿滿的一馬車,可謂是十分接地氣了。
青州離京城有兩千多里地,路上不是什么時候都能住上驛館或客棧的。糍粑之類的東西耐放,休息的時候隨便點堆火烤上一烤就能吃,飽腹又方便。
相處了半個月,大家或多或少都處出了些感情。尤其蔣家還是難得一見的厚道良善人家,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里,大家都有些不舍。尤其是李得順。
老太監(jiān)難得的喝多了,拉著蔣老頭嗚嗚咽咽的哭。
“老哥哥啊,我是真羨慕你啊。妻賢子孝,兒孫滿堂,坐享天倫之樂。”他哭了一會又道:“我李得順別著表面風(fēng)光,實際苦命啊。
我七歲,我七歲就被我爹給賣了,賣進(jìn)了宮。打那以后,我就再也沒了家,除了銀子一無所有。以后等我死了,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?!?
老太監(jiān)酒后吐真言,哭的是真?zhèn)摹?
蔣老頭兒雖然同情他,可這輩子也沒怎么安慰過人。磕磕巴巴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招。
腦殼一熱,嘴就禿嚕了:“不怕,我給你摔盆。不,不對,應(yīng)該是讓我兒子給你摔盆?!?
這家伙比自己還兩歲,自己給他摔盆別合適不合適的問題,聽上去就像是在咒他早死。大過年的不吉利,呸,呸,呸!
李得順聽進(jìn)去了,眼前頓時一亮。迅速的盤算了一下自己今后的養(yǎng)老問題?;蛟S出宮后真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