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明徹眸光一沉,沒有立即表態。
傅溫當然也沒有話,他是外臣,沒有資格議論東宮里的事。
殿內靜悄悄的。
沈雨燃也沒有把握蕭明徹能夠答應。
只是蕭明徹素來自詡公平,心中偏徐宛寧,拉過偏架后也會賞其他人一個甜棗兒。
前世就是如此,每回徐宛寧胡鬧過后,他給足了徐宛寧面子之后,會偷摸送些珠寶玉器給沈雨燃,以示安撫。
從前的沈雨燃癡傻,把拿到的珠寶玉器盡數砸了。
如今想想,珠寶玉器多好,比起蕭明徹虛無縹緲的情實在多了。
“你只是奉儀,依照宮規,院里不能配武婢。”
蕭明徹倒不是推脫,宮規森嚴,什么品級配多少仆婢、配什么樣的仆婢都有嚴格的規定。
譬如蕭明徹自己,從前做親王的時候,身邊只有風花雪月四個暗衛,冊立為太子之后,才增加為十人。
沈雨燃是八品奉儀,若是配了武婢伺候,便是逾矩。
傅溫想了想,斟酌著開了口:“非常時期行非常之策,眼下的確有人躲在暗處想要謀害沈奉儀的性命,至少在臣破案之前,應該安排人手保護沈奉儀?!?
蕭明徹還沒有言語,長安道:“的確不太合適,若給沈奉儀配了武婢,那秦奉儀必然也要配的。”
瑯嬅宮里陷入了沉默。
沈雨燃、長安和傅溫都把該的話了,只等著蕭明徹決斷。
片刻后,傅溫道:“時辰不早了,殿下和奉儀早些休息,臣告退了。”
蕭明徹微微頷首。
沈雨燃正欲開口,蕭明徹眸光一閃,“你留下?!?
丟下這句話,蕭明徹折身進了內殿。
沈雨燃站在原地,一時不知是進是退。
“恭喜奉儀,”長安滿臉喜色,走到沈雨燃身邊,壓低聲音道,“賀喜奉儀。明兒個一早,奉儀就不是奉儀了。”
經長安這么一提醒,沈雨燃才猛然想起東宮里有一條老祖宗留下的規矩。
嬪妃晉位并不隨意,遇到侍寢、有喜、產子這樣的大事才能晉封。
她和秦懷音從侍妾晉為奉儀已經是皇后的恩典,若要再晉位分,必得侍寢過后。
蕭明徹要她留下,是要她侍寢?
沈雨燃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她只想為自己求一個強有力的武婢,沒想到竟求來了侍寢?
短暫的驚慌過后,沈雨燃平靜了下來。
以她對蕭明徹的了解,他對徐宛寧情根深種,是不會碰她的。
這樣一想,她頓時心無波瀾。
至于他為什么愿意給她晉位分,她不知道,也不重要。
長安朝她使了使眼色,示意她進內殿,沈雨燃邁步跟了進去。
內殿的光線比外頭要昏暗一些,蕭明徹此時已經坐在了榻邊,聽到沈雨燃的腳步聲,眸光朝她望過來。
他身姿挺拔,從來不會彎腰駝背,即使身在寢宮、坐在榻上,依舊如松如柏。
沈雨燃在里他五六步遠的地方站定。
“更衣?!笔捗鲝氐暤?。
瑯嬅宮的布置,沈雨燃其實是很熟悉的,他的寢衣放在哪里,常服放在哪里,禮服又放在哪里。
然而此時,她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,望向蕭明徹。
“臣妾手腳粗笨,還是讓長安公公來做,妥帖一些?!?
蕭明徹聞言,本來平淡無波的臉上浮起一抹不耐。
他不明白,她明明是自己的嬪妃,為何她壓根不想接近自己?
今夜這種情形,換作其他女子,換作秦懷音、宋綺心,甚至換作徐宛寧,都不該是欣喜萬分的嗎?
上回在白馬寺,徐宛寧自己脫了衣裳,梨花帶雨地求他要她。
偏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