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前世記憶,明年春闈的時候,沈氏族中會有一位子弟高中進士,位列頭甲。
那個人跟沈雨燃一樣,也是孤兒,寄居在族中,幼時一同玩耍過。
只不過此時蕭明徹已經(jīng)被廢為庶人,各方人等避之不及,沈雨燃怕給人惹麻煩,識地沒有去尋親。
后來蕭明徹重回東宮,那人正好調(diào)回京城,遞了帖子來東宮求見時為太子妃的沈雨燃。
沈雨燃想著他已經(jīng)是朝廷命官,怕留下結(jié)交朝臣的話柄,又因為被伯父送進東宮的事耿耿于懷,不想見到沈家的人,因此回絕了。
現(xiàn)在想想,也是犯蠢。
世家之所以會成為大族,就是因為同族之人互相扶持、相互幫忙。
所有締結(jié)的盟約,都不可能比血緣更加牢固。
沈氏族規(guī)定下了撫育族中孤兒寡母的規(guī)矩,家族庇佑了她,她也應該幫扶自己的家族,在家族強大之后依靠家族。
“沈承徽?”宋綺心見她想得出了神,忍不住問了一句,“可是想到了什么嗎?”
沈雨燃回過神,心念電轉(zhuǎn)之間,嘆了口氣。
“你得對,對方勢力強大,若是要斗,得在宮中、朝中都能壓制才行,我一介孤女,沈家又是沒落門楣,拿什么跟人爭呢!我還是顧著眼前的日子要緊。”
宋綺心笑了笑,也不知道該什么。
“起來,上回你宋家在京城有親戚,是做什么的?”
宋綺心道:“有一位表叔在京城居住,他在太仆寺當差,官職不高,只是六品,不過他久居京城,我這一向多得他幫忙。”
沈雨燃頷首:“那你得了地契,倒有人幫忙打理了。”
宋綺心是個一點就透的,聞言道:“承徽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,盡可一聲。”
的確有事要幫。
秦懷音給的這兩家鋪子位置都挨著秦家其他的產(chǎn)業(yè),況且這鋪子不是正常買的,而是從秦家手里硬拿的,沈雨燃要做生意,自然不能在這里繼續(xù)。
她想的是賣了鋪子,用這錢在京城里重新尋個合適的店鋪,最好是后面帶著院的,這樣既能做生意,也方便居住。
東宮之外,沈雨燃只有李大叔一個幫手,李大叔從前在走街串巷做買賣的,跑跑腿買買東西還行,若是買賣店鋪,還是得交給其他人來辦。
“你那張地契應該是想賣的吧?”
“是。”直接從秦家手里奪走的鋪子著實燙手,必須得賣掉。
“那就勞宋夫人一并幫我處置了,市價就可。”
“好,那我明日便跟表叔遞消息,盡快幫承徽辦妥。”
“有勞了。”
宋綺心站起身,朝沈雨燃福了一福。
正欲轉(zhuǎn)身,又聽沈雨燃道:“賬本我是答應還給秦懷音了,但是不意味著她往后就能過安穩(wěn)日子了。”
宋綺心眸光動了動,若有所思地望向沈雨燃。
沈雨燃輕聲道:“她依然在協(xié)理東宮,其實,她的才智、胸襟全在宋夫人之下,我覺得,連殿下也不想讓她繼續(xù)再管下去了。”
“殿下若是不想讓她協(xié)理,承徽勸一勸,殿下肯定把協(xié)理之權(quán)交給承徽。”
畢竟,現(xiàn)在的沈雨燃品階最高,交給她管合情合理。
“我并不想管這些事。況且,她跟皇后娘娘沾親帶故,殿下要撤換她,也得有個由頭。”
沈雨燃言盡于此,沒有再什么。
宋綺心是個聰明人,不需要她得太明。
古人有云,窮寇莫追,沈雨燃不想再對秦懷音出手。
但她不出手,別人可以。
“至于那賬本,你不必送還給我,你隨便想個法子拿給秦懷音就是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宋綺心應下,轉(zhuǎn)身往悅春外走去。
紫玉走過來,將石桌上的茶壺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