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榮安了沈雨燃無事,沈硯依舊憂心忡忡。
沈雨燃是東宮嬪妃,跟太子一榮俱榮、一損俱損。
沈硯雖不是官員,但身在國子監,聽著那些監生和博士的議論,知道太子如今處境艱難。
如果太子被廢黜,那五姐姐……
當初五姐姐被家中送入東宮,已是可憐,萬幸太子寵五姐姐,眼下過得優渥閑適,倘若太子被廢,五姐姐豈非再次流離?
“公主這次回京,見過陛下了嗎?”沈硯問。
他一開口詢問便問到了要緊的地方,榮安眉心微跳,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。
沈硯眸光一動,斟酌片刻,終歸問了。
“不知是陛下不肯召見公主,還是公主尚未來得及進宮?”
“父皇不肯見我。”榮安愈發沮喪,“倘若母后跟我一起回京就好了,母后向父皇進言,父皇一定會聽的。”.
“莫非皇后娘娘另有什么成算?”
榮安依舊默然,只搖頭。
“怎會如此?”
沈硯對宮中狀況并不熟悉,只是紫玉是個喜歡話,對他和沈凌風了許多事。
他知道蕭明徹是中宮養子,跟皇后和榮安都很親厚。
蕭明徹是皇后一手扶持著走上儲君之位的,如今蕭明徹岌岌可危,難道皇后要冷眼旁觀嗎?
“發生了一些事,母后和皇兄之間出了些嫌隙,我也為此跟母后起了爭執。”
原來如此。
沈硯正奇怪,榮安公主為何會在這茶樓里獨自神傷。
“公主,可否讓我知道到底是什么嫌隙?”
皇家秘辛原本不能對外人道,但如今情況危急,問的人又是沈硯……
于是榮安道:“皇兄的生母很早就過世,那時候都是病逝。但皇兄一直不肯相信,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證。如今出來另有玄機。”
“此事跟皇后娘娘有關?”沈硯微微蹙眉,“都已經過去那么多年了,恰在此時提起,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。”
“確實。”
之前榮安隱隱約約覺得哪里奇怪,并未想得清楚。
此時沈硯一提,她愈發相信內有玄機。
“公主,你必須立即返回行宮,提醒皇后娘娘,千萬不要被奸人擾亂。當務之急是要保住太子殿下。”
“可是我跟母后吵架了,母后已經生我的氣了。”
沈硯微微一愣,沒有再話:“是我失言了。”
著沈硯白凈俊秀的臉龐,榮安忙道:“不,我不是怪你,我想給皇兄幫忙,可我怕我去了,母后會更生氣。”
昨日便是這樣。
沈硯有些詫異,思索片刻,垂眸道:“原來如此,公主殿下的確不便出面。”
“為何?”榮安是當真不明白,明明皇兄跟母后過話時,母后雖然生氣,卻不是盛怒。
反而是她勸過之后,母后的情緒幾近失控。
沈硯“我雖然沒見過皇后娘娘,但是見公主和太子親厚的模樣,想來皇后娘娘對太子是視如己出。”
榮安連連點頭。
“太子向皇后娘娘詢問生母之事,必然令皇后娘娘傷心,認為在太子心中,養恩不如生恩重。”沈硯道,“公主是皇后娘娘的親生骨肉,在娘娘心中,公主殿下是最重要的人,公主去幫太子話,無疑是讓娘娘覺得……”
“覺得什么?你吧,我不會生氣。”
榮安著沈硯蹙眉深思的模樣,對他的感覺有了很微妙的變化。
初見時只覺得他是個俊秀灑脫的少年郎,以為他少年頑劣,心性未定。
今日聽著他的一席話,這才驚覺這少年郎并不只有外貌,更是心思通透,行事雖灑脫,卻絕不是不知分寸、不分輕重。
“會讓皇后娘娘有背刺之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