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讓我聘個護院,一直沒尋到。京城里有專門買賣奴婢的坊市,要不今兒去瞧瞧?”
“也好?!?
沈雨燃和紫玉上了馬車,朝那坊市而去。
“對了,昨晚凌風,沈硯近來不在京城,是怎么回事?”
紫玉道:“就是,我想一想,就是姑娘剛回京城的時候,硯少爺有天出了門就沒回來,寫了張字條叫人送來,有要事需要離京,叫我們不必擔憂,凌風少爺是他的字跡,之后就沒見到了。”
“什么?”沈雨燃知道沈硯一向天馬行空,可也太肆意妄為了。
明明讓他在京城安心備考,不去國子監(jiān)也就罷了,怎么還離京了?
惱怒歸惱怒,沈雨燃無計可施,只能盼著他早些回來。
不多時,馬車便到了坊市,一下馬車,朝里走了幾步,便聽到嘈雜的叫賣聲。
“西域昆侖奴,身強力壯,什么活兒都能做,瞧一瞧,一了?!?
“今兒才到的江南婢女,剛滿十四,水靈兒乖巧……”
這些人被當成貨物買賣,令沈雨燃心中涌起了濃濃的不適。
她從前的處境何嘗不是這樣?
正難受著,前方忽而出現(xiàn)了一個熟悉的背影。
沈雨燃下意識想趕緊離開,那人下一刻便轉(zhuǎn)過身,一眼到了她。
不是別人,正是昨夜才斷絕關(guān)系的蕭明徹。
沈雨燃真的很討厭冤家路窄這句話。
昨夜才了后會無期,竟然第二日就遇到了。
他下巴上胡茬青青,面容有些憔悴疲憊,白天得格外分明。
兩人隔著幾丈遠站著,目光無聲的碰在一處,誰都沒有話,也沒有動。
“姑娘?”紫玉也瞧見了蕭明徹,聲喊了她一聲。
“往后只當不認識吧。”沈雨燃淡淡道,拉著紫玉往旁邊走去。
蕭明徹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涌動的人潮中,良久方轉(zhuǎn)過身去。
“姑娘,你太……蕭公子為什么會來這里?”
“誰知道呢?”沈雨燃的確不知。
以蕭明徹如今的處境,采買仆役不太可能,皇帝也不會允許。
他來這里,難道是要找活兒做?
有這個可能。
沈雨燃使勁兒搖頭,她都跟蕭明徹劃清界限了,想他的事做什么?
再了,這輩子她為自己而活,不必再做工養(yǎng)他,他自己做工賺錢也是理所應(yīng)當?shù)氖隆?
圣旨的就是要他自食其力。
“啊——”身旁的紫玉大聲尖叫起來。
沈雨燃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,抬眼去,只見地上跪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,頭發(fā)全部打結(jié)在一起,渾身血跡已經(jīng)發(fā)黑了,若不是肩膀不時起伏一下,都會認為那是個死尸。
旁邊的人牙子笑道:“姑娘想挑什么樣的人,我這里貨很齊?!?
“那人都奄奄一息了,怎么不求醫(yī)問藥反而扔在這里?”
“奄奄一息就還活著唄,只要活著就能賣。”那人牙子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“姑娘若想做善事,去廟里吧。”
沈雨燃見那人手長腳長,不似一般隨從廝,便問:“他能做什么?”
“他的來歷可不凡,他叫秦三兒,是陽湖一帶有名的飛賊,起來也是個劫富濟貧的俠盜??上яR失前蹄得罪了大人物,人家抓了他,打廢了扔去妓館里當孌童,傷得太重,妓館也不想留,輾轉(zhuǎn)到了我這里。”
紫玉聽著,忍不住道:“便是有罪,也該送官,怎么能動用私刑?”
人牙子笑道:“姑娘若想行善積德,留下二十個銅板,把他帶走就是?!?
“給他吧?!鄙蛴耆嫉?。
二十個銅板對她不多,便是明日這秦三兒就死了,也讓他少受一天的罪。
地上的秦三兒艱難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