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如意坊的時候,沈雨燃一眼就見到了街對面的蕭明徹。
上次見面,還是蕭明徹冒雨沖到如意坊那天。
他渾身濕透,形容狼狽。閱寶屋
同那日相比,今日起來利落得多。
除了身上穿著褐色布衣,風姿氣度,竟與從前在東宮時差不多。
還是那般身姿如岳,還是那般星眸朗目。
縱是布衣草鞋,依然不減通身的清俊端貴。
不裝了嗎?
沈雨燃心中冷笑,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停留,佯裝沒見他,徑直跟著兵馬司的人離開了。
到了兵馬司,秦懷音全無方才囂張的氣焰,只是眼睛還恨恨著沈雨燃,低著頭躲在秦家仆婢的后頭。
沒多時有秦家主事的人過來了,與秦懷音囂張跋扈的態度迥異,對方極為溫和,連連向沈雨燃道歉,直愿意多賠償一些損失。
沈雨燃知道他們家有錢,當然沒有客氣。
她這邊收下銀子,校尉訓斥了秦懷音幾句,便放他們都走了。
回到如意坊的時候,蕭明徹已經不見蹤影。
紫玉她們還在收拾鋪子,暗風正在把砸碎的瓶瓶罐罐往后院搬。
“你方才去哪兒了?”
她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,澄澈若水,暗風心虛,壓根不敢直視。
“頭先去鏢局的時候我落了東西,我就去追秦三兒,讓他給我帶回來,才知道鋪子里的事。”
沈雨燃著暗風臉色有些差,想著他畢竟是忠于蕭明徹的,了也白,索性沒言語。
暗風稍稍松了口氣。
他剛剛被主子狠狠訓斥,若是這會兒又被沈姑娘訓斥,真是太難堪了。
主子了,往后不管發生什么事,都不能離開沈姑娘半步,他得牢記,不能再出岔子。
“今日大家都辛苦了,晚上咱們就不在鋪子里吃,去外頭尋個酒樓。”
“好啊好啊,”紫玉歡喜道,“我聽人京城里悅賓樓的味道最好,咱們就去悅賓樓吧。”
悅賓樓?
那里很有可能跟梨香一樣是蕭明徹開的,她才不去。
沈雨燃道:“悅賓樓我吃過兩回,味道不怎么樣,咱們去東邊杏園居,聽那邊更雅致。”
因著出去吃飯,眾人歡喜起來。
等到沈硯和沈凌風從國子監下學,便關了鋪子,一起往杏園居去。
得知秦家人上門鬧事,沈硯頗為生氣。
沈雨燃得了賠償的銀錢,心情還算不錯,叮囑沈硯找個機會去兵馬司拜訪一下那位校尉,送些謝禮。
在人家的地盤上做生意,適當的孝敬還是需要的。
接下來的幾日,如意坊清靜了許多。
蕭明徹沒有再現身,云崢也沒有來。
那日他他等不了太久,沈雨燃還以為他很快會來催問。
沒來也好。
沈雨燃忙著鋪子里的事,領著紫玉在京城里尋訪了一些做胭脂的工坊,只可惜,要么人家生意很忙,不愿意再接新單子,要么作坊水平不足,沈雨燃也沒瞧上。
福禍相依,如意坊生意不好,存貨還有不少,不著急進貨。
“沈老板,好久不見。”
沈雨燃抬頭,見宋綺心領著丫鬟從外頭走來。
如今的打扮比起在東宮時簡樸了許多,沈雨燃微微一笑,邀她去了后院。
“宋姑娘這一向可好?”
“不清是好還是不好,跟段清瀾比起來總歸是好的吧。”
沈雨燃不置可否。
旁人覺得段清瀾過得不好,她自己可是樂在其中。
“對咱們來,有個棲身之所,就算好了。”
宋綺心笑著點頭,望著沈雨燃,認真道:“你這鋪子開得紅火,我著實眼饞,當初你也想過咱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