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立難安,一早便隆重梳妝來了如意坊。
本意只是試探沈雨燃,誰知沈雨燃如此直白,便把話趕到了此處。
穆亦瑤著沈雨燃,深吸了一口氣:“沈老板是聰明人,應(yīng)該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“我的確明白,”沈雨燃淡淡道,“我知道傅大人為何不想議親,不過,不是為了我,而是為了你。”
這話著實在穆亦瑤的意料之外,她既驚且怒,倏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“沈老板慎言。”
沈雨燃依舊端坐著,著穆亦瑤的反應(yīng),不自覺地笑了起來,“傅大人是位摯友,多次出手相助,我很感激他,僅此而已,別無他想。”
她上門來質(zhì)問自己跟傅溫的關(guān)系,就不許自己反問?
沈雨燃忽而明白,穆亦瑤來,是為了警告自己遠(yuǎn)離傅溫。
難道她對傅溫還有余情?
“不是就好。”穆亦瑤強壓下心底的情緒,“你根本不了解他,就算一時動情,也不會為了這點情分做出什么忤逆長輩的事情來。”
沈雨燃神色淡淡:“我與傅大人相識不過幾月,有自知之明,夫人不必?fù)?dān)心。”
聽到沈雨燃這話,穆亦瑤稍稍松了口氣,語氣重新柔和了下來:“我知道你如今在京城謀生艱難,以你的才貌,可以尋一處不錯的歸宿,你的身份尷尬,是不可能嫁進平遠(yuǎn)侯府的。”
尷尬?
她的身份再尷尬,能比穆亦瑤更尷尬嗎?
縱然她與傅溫不般配,但穆亦瑤與傅溫不是不般配可以形容的了。
沈雨燃幾乎想質(zhì)問回去,只是傅溫幫過她好多回,穆亦瑤是傅溫的心之人,著傅溫的份上,好歹忍住了沖動,依舊秉持著禮數(shù),起身送客。
“世子夫人的來意,我已經(jīng)明白了,鋪子里還有許多事要忙,恕不遠(yuǎn)送。”
著,沈雨燃不愿多言,徑直往前頭鋪子走去。
片刻后,穆亦瑤跟著走了出來,又恢復(fù)了平常端莊大方、榮光照人的世子夫人模樣,溫柔地命丫鬟買好胭脂,徑直出了鋪子。
紫玉幫跟前的客人包好胭脂,回頭見沈雨燃望著柜臺上的桔樹發(fā)呆。
沈雨燃離京后,樹上剩下的半邊金桔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掉了,紫玉學(xué)著沈雨燃的模樣,用金色絲帶做成彩球掛上去,整株樹依舊是金燦燦的。
“傅大人送的這株金桔可真是好彩頭,擺在這里,如意坊的生意也一天一天好起來了。”
“是啊,是好彩頭。”
沈雨燃著桔樹,想起了跟傅溫相識以來的許多事。
他總是溫和謙嘉,豐儀俊雅,不動聲色地替她解決麻煩。
他對她有意?
不,穆亦瑤得對。
她跟傅溫是不可能的。
縱然不兩人之間的身份鴻溝,單就她東宮廢妃的身份,的確擔(dān)得上尷尬兩個字。
沈雨燃深吸了一口氣。
罷了,只當(dāng)今日穆亦瑤并未過那些話,無事發(fā)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