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上元節已有兩月。
這兩月里,蕭明徹沒有再來糾纏過沈雨燃,只是有幾回在如意坊門前路過,遠遠地了一眼。
元夕那夜發生了所有事,好像都隨著月河冰冷的河水飄遠了,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。
沈雨燃收回思緒,并沒有追問,笑著打:“你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,怎么關心起他來?”
“五姐姐此言差矣,我如今是朝廷命官,朝堂之事,自然要多留意?!鄙虺幮Φ?。
朝堂之事?
沈雨燃向他,好奇地問:“到底做了什么事?”
沈硯壓低了聲音道:“殿下對著靜王一番窮追猛打,靜王快被打趴下了?!?
“我記得在地宮里沒發現什么證據嗎?”
“跟地宮沒什么關系,”沈硯道,“這回是直搗黃龍,錦衣衛把靜王的老巢翻了底朝天,如今朝野上下震動,靜王府被團團圍住,就如當初的東宮一樣?!?
直搗黃龍?
沈雨燃恍然大悟:“你是靜王的封地查出什么來了?”
“靜王在京城里成日醉生夢死,從來不去封地,可他既然有實力跟殿下對抗,一次又一次的設計陷害,還能在肅州修復那么大一座地宮,那么大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當地官府?!?
“他明面上從不去封地,實際上卻一直在封地深耕?蕭明徹暗中指使大臣參奏了他?”
“沒這么簡單,”沈硯道,“靜王如此大的野心,變本加厲地盤剝封地百姓,橫征暴斂,許多家中獨子都被硬逼著去服徭役,名義上是修河道,我猜被弄去地宮的不在少數?!?
是啊,地宮如此宏大,靜王手底下的府兵根本不夠用。
沈雨燃心有哀戚:“那些被強抓去修繕地宮的百姓恐怕有去無回?!?
“是啊,其中有個黃角村,一共損失了十幾名壯丁,十幾戶村民家破人亡,那村子原是同姓之家,一時唇亡齒寒,拿著鋤頭菜刀便沖去了縣衙,將縣令誅殺?!?
“這算得上是嘩變了,朝廷必然嚴懲?!?
“不錯,暴民之亂很快就平息,不過因此驚動了朝廷,錦衣衛查出了那橫死的縣令與靜王過從甚密,搜刮民脂民膏討靜王歡心,所以才起了暴民。”
上回在地宮,靜王擄掠了她,還逼蕭明徹向他下跪。
以蕭明徹的性格,的確會反擊。
這些日子路過如意坊的蕭明徹,她很確定是他,而不是暗花假扮的,他一直在京城里,還能安排那么遠的事嗎?
沈雨燃有些悵然。
他那么厲害,無需為他操心。
“阿硯,你對這些事情倒是了如指掌?!?
沈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其實我一直留在國子監,也是喜歡聽他們這些?!?
“國子監的人能了解得這么清楚?”
沈硯只是笑,卻不話。
榮安公主知道他喜歡聽這些,時常去皇后跟前留心打聽。
皇后雖然意外女兒對這些事感興,不過現在朝中風云變幻,多聽聽朝堂上的事,沒有壞處,便都細細給她聽。
這些內情又跑到了沈硯耳中。
提到榮安公主,沈雨燃問:“你如今高中探花,公主把你們的事稟告給皇后娘娘了嗎?”
她心中其實還有個疑問。
上一世沈硯的確官運亨通,不過并沒有被點為探花。
會跟榮安有關系嗎?
只是這個問題,她不好直接問出。
沈硯卻聽出沈雨燃的弦外之音,坦然道:“公主并未將我們的事稟告皇后娘娘。而且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沈硯遲疑片刻,緩緩道:“我暫且沒有成婚的打算。”
“???”
“我并不打算留任京城?!?
“你是探花郎,按照朝廷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