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燈燭明照,蕭明徹覷見她神采奕奕的笑靨,多少生出些不實之感。
他捧起她的臉龐,先在額頭上落下一吻,碰觸到她滑膩如酥的肌膚,切實感受到她的溫度,才終于確信懷中人是她。
今夜在冷風中凝練的戾氣悄然溶解。
他一手攬著她的腰,一手捏著她的下巴,吻住了她的唇。
他抱她的力氣著實有些猛,沈雨燃腰間微微作痛,但聞著蕭明徹身上熟悉的氣息,卻無比安心。
擁吻片刻,蕭明徹終于將她松開了些。
屋里的炭爐燒得正旺,蕭明徹問:“今日有栗子嗎?”
沈雨燃搖了搖頭。
“你在這里梳妝,是想去越王府見我?”蕭明徹又問。
“我也不知道,總之是在等你。”
沈雨燃是趕在城門落下前回京的,回到別苑后也不敢擅自離開,派暗風出去打探消息。
蕭明徹擁有前世的記憶,照理對付梁王是勝券在握,但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……
沒有到最后一刻,分不出誰勝誰負。
“宮里出了那么大的事,我也不知道你今晚會不會出宮,只能讓暗風去越王府等消息,若你不想過來,那我……”
“那你怎么樣?”不等沈雨燃把話完,蕭明徹急切地問道。
沈雨燃揚眉一笑,俏麗的眉眼里盡是柔情婉致。
“還能怎么樣?你若不來,我便只能去王府尋你。”
蕭明徹著她的神情,心中萬分旖旎,再次將她擁在懷中。
“去年此時,我想著今年一定要陪你守歲,此刻早已過了子時,不過……燃燃,聽到你這樣,比什么都好。”
“子時雖過,依著舊例,守歲是要一直到天明的。”
沈雨燃從他懷中掙脫,拉起他的手往炭爐旁邊走。
剛走兩步,摸到他手上有些什么東西,舉起來一,他手腕和袖口都沾染了些血跡。
“不知道幾時沾上的。”
沈雨燃剛才擦過臉,見狀便去擰了帕子,拿過來替他擦臉擦手。
“衣服上的怕是擦不掉了。”
“無妨。”
蕭明徹著,便把身上的外袍解了。
沈雨燃目光一動,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還能做什么?當然是一起守歲。”
沈雨燃輕笑道,“屋子里就只得這一個炭爐,哪有什么守歲的樣子?還得布置一番才好。”
“怎么布置?”
這時辰紫玉她們都已經歇下了,沈雨燃也不想麻煩她們,她轉身出門,自己往庫房去了。
別苑里原本是蕭明徹的一處秘密據點,地庫里藏著不少東西,準備起來也很快。
院門已經掛了燈籠,院子里頭卻還是冷清。
沈雨燃挑了許多燈籠出來,想著把院子里凋零的樹都裝點起來。
正踮著腳尖在掛燈籠,身后有人從她手里接了燈籠,掛在了高處的樹枝上。
“外頭很冷,你沒穿袍子別出來。”
沈雨燃著,轉過身,卻見他身上披著一件銀紅灑金的披風,連兜帽都戴上了。
她頓時忍俊不禁。
“很可笑嗎?”
沈雨燃搖了搖頭,認真地打量著他。
“你穿我的衣裳還挺好的。”
“是嗎?”蕭明徹得意地挑眉,“比你好?”
沈雨燃道:“光穿我的衣裳還比不出來,等會兒我給你梳個跟我一樣的發髻,一齊站在鏡子前頭才分得出勝負。”
話間,天上飄起了雪花。
白雪映著紅燈籠,美不勝收。
“今晚在宮中兇險嗎?”沈雨燃問。
“還好,”蕭明徹頓了頓,把最終的結果告訴了她,“梁王被錦衣衛生擒,姚妃被流矢射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