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那處屋子果然很破,房間逼仄,屋頂上還破了一個大洞,站在屋里都能到天上的星星。
蕭明徹站在屋中,仰頭著天。
破舊成這樣,難怪這屋子主人死了,也沒人來撿。
她有些窘迫地:“米鋪那邊還沒給我結(jié)工錢,等結(jié)了錢我就去買些稻草,把屋頂補(bǔ)上。”
環(huán)顧西周,蕭明徹發(fā)現(xiàn)雖然逼仄、破敗卻很整潔,想來她搬進(jìn)來之后把各處都仔細(xì)地打掃整理過了。
他不置可否,和衣躺下。
她似乎猶豫了很久,靠著榻邊亦和衣而臥。
翌日清晨蕭明徹起身時,她己不見蹤影。
桌子上擺著一個饅頭和兩個銅板。
蕭明徹盯了片刻,兩口啃光了饅頭,拿起銅板出了門。
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,熱鬧非凡。
蕭明徹漫不經(jīng)心地走著,忽而路過一家米鋪。
她一襲素衣,正站在米鋪里擦米缸。
明明只是在做活,舉手抬足間卻流露出裊娜風(fēng)情。
鋪子里外有好幾個男人對她虎視眈眈,也不知道哪一個是她所的米鋪老板。
匹夫無罪懷璧其罪。
她生就這般姿色,或許柳下惠來了亦難以自持。
蕭明徹收回目光,徑首朝前走去,很快到了一家人滿為患的茶館。
他擠進(jìn)茶館,尋了個角落聽,沒多時就等到他要等的人,交換過眼神后,閃進(jìn)了旁邊的包廂。
“主子昨夜為何未去梨香?屬下差點以為主子……”
按照原本計劃,蕭明徹應(yīng)該去梨香里做妓館的打手,那里管事是自己人,會暗中關(guān)照,確保蕭明徹衣食無憂。
“我有事要辦,過幾日再去?!?
“主子如今在何處落腳?”
蕭明徹眸色一沉,對方旋即會意,不再追問。
酒菜很快端進(jìn)了包廂,蕭明徹吃了那個饅頭,這會兒還哽得慌,命他們把找個酒壺裝滿些。
傅溫被人排擠出了京城,去了偏僻的地方做縣令。
京城里無人敢在明面上幫他,大理寺和刑部眼下無人可用,要徹查冤殺忠臣和私鑄錢幣兩樁案子,只能靠他自己。
待他部署完一切,包廂里只剩下暗風(fēng)和暗花。
“東廠的人在盯梢,你們倆隱匿起來。不要離我太近?!?
“屬下明白?!卑碉L(fēng)道。
暗花目光動了動,聲道:“那個沈雨燃突然找上主子,她會不會是梁王或靜王的棋子,屬下以為,主子不應(yīng)該留她在身邊。”
“我心里有數(shù),做好你們手頭的差事?!眮G下這句話,蕭明徹出了包廂,繼續(xù)坐在茶館里聽。
這一坐就到了天黑,回到巷子的時候,屋里己經(jīng)亮起了燭光。
不知道為何,深巷里的這點光亮,讓他心中有些暖意。
他一走進(jìn)屋子,她聞到了他滿身的酒氣,忙扶著他坐下。
“你去哪兒了?怎么醉成這樣?”她問。
他瞇起眼睛打量著她,卻不回答。
她約莫知道他不想搭理自己,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,有些為難地:“今晚恐怕還是只能吃饅頭?!?
“嗯?”蕭明徹抬眼她,悠悠問,“不是今日能結(jié)一天的工錢嗎?”
沈雨燃道:“我沒在米鋪做工了?!?
“為何?”
“我沒什么力氣,做不了米鋪的活。”她不想告訴他,是因為米鋪老板對她動手動腳,所以她才不做了,“這個地方恐怕我們不能住了,明兒再去找別的住處。”
“別的住處,你有錢嗎?”蕭明徹漫不經(jīng)心的,“這本來是無主的屋子,誰占了就算誰的,等有人來趕再吧?!?
著,他打了個哈欠,躺下睡了。
只是他并未真的睡著,拿余光著她在門那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