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雪一怔,隨即訥訥:“我去淋雨?”
蕭云衡嗯了一聲,表情很淡:“這是下下之策,不然我被困在這里,永遠也想不到脫困的辦法。”
“可是萬一……”
“沒有萬一。”蕭云衡語氣多了幾分不耐,“云子姝總不能眼睜睜著你出事。到底是一條命,她會有顧忌的。”
“衡哥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黎雪連忙解釋,生怕他誤會了似的,“我是想不用等到下雨,我……我今晚就失足掉進水里,然后……然后……”
“失足掉進水里?”蕭云衡神色微變,下意識就想到了之前她掉水里陷害云子姝的事情,心頭不由蒙上一層陰霾,“萬一沒人救你怎么辦?”
黎雪道:“我可以找條淺一點的河。”
蕭云衡聽到這句話,深深了她一眼,原來她精通此道,為了做戲,對自己的身體還真是舍得作踐。
屋子外,云子姝嘴角緩緩掠過一抹嘲弄的弧度,沒興繼續(xù)聽下去,很快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清塵居除了黎雪之外,別無他人伺候,云子姝無聲無息地來,無聲無息地離開,從頭到尾蕭云衡和黎雪都沒有察覺到她來過。
司滄沉默地跟在云子姝身側(cè),冷峻的臉上不出情緒波動,只是時而會情不自禁地一眼云子姝側(cè)顏。
少女年紀還不大,巴掌大的臉精致無瑕,肌膚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來。
曾經(jīng)純真不解世事的臉上,不知何時染了一層不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淡漠清冷,以及過分沉著冷靜的氣度。
司滄安靜地斂眸。
從少年時便扎根在心里的人兒,隨著年紀增長,他們從孩童長到成年,那股執(zhí)念不減反增,一日日讓他如中了魔般無法自拔。
胸腔里像是困著一只獸,急欲破籠而出,他必須死死地壓抑著,克制著,才能保證自己不傷害到她。
他敬她若神明,絲毫不敢褻瀆,更不敢讓胸腔里那只瘋狂咆哮的獸有絲毫脫困的機會。
天色漸漸暗下來。
云子姝回到棲鳳殿和司滄一起用了晚膳,用膳時的氣氛很是自然隨和,她著面前幾道簡單可口的飯菜,淡淡一笑:“明日之后,你就可以每天陪著本宮用一日三餐,這種感覺挺好的,仿佛又回到了幼時時那段歲月。”
雖日子過得清苦些,弄些藥材對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來都無比困難,需要跟人斗智斗勇,雖然一日三餐相比其他公主太過寒酸,甚至常常一個人孤獨地待著。
但彼此相互依存的日子,在某種程度上來卻有一種不出來的溫馨珍貴,如今想來,竟常常生出懷念來。
“那段日子,屬下這輩子都忘不了。”司滄低眉著面前的白米飯,米飯晶瑩剔透,香糯甜軟,卻也不如當(dāng)初吃一碗只有幾粒米的稀粥來得珍貴。
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。
不過司滄知道,如今吃白米飯的日子對他來一樣值得珍惜,因為他可以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吃,不管吃的是什么,都如天庭珍饈。
用完晚膳,云子姝坐在窗前喝了盞茶,心里想著黎雪那個拙劣的計劃,暗自盤算著她什么時候開始實施。
沒過多久,外面果然響起匆匆的腳步聲:“殿下。”
云子姝抬眸。
管事嬤嬤稟報:“蕭家那位側(cè)夫人落水了。”
“死了沒有?”
“……沒。”管事嬤嬤懵了一下才回答,“被救上來了。”
云子姝嗯了一聲:“找個大夫吧,有事沒事灌幾貼藥下去,包她藥到病除。”
管事嬤嬤輕咳一聲,恭敬地應(yīng)了聲是,很快退了出去。
“冷霜。”云子姝跟著吩咐,語氣平平淡淡的,“你安排個人負責(zé)煎藥,藥煎好之后端過去給黎雪,一天三次著她喝下去,記得多加點黃連。”
冷霜應(yīng)了聲是,轉(zhuǎn)